“我……”
“放心吧,小生已经帮你把身体都清理干净了,体内那里——”
“闭、闭嘴!”我翻身试图坐起来朝李希言脸上塞一拳,却不慎扭到了腰,痛的自己死去活来。李希言赶忙放下粥,手指贴在我腰侧时,我条件反射性又是一阵哆嗦,接着就想跑。李希言牢牢将我圈在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头顶,手指有力的按摩着我腰侧穴位,声音里的宠溺满满的快要溢出来:“小庄,别闹。”
我还能说什么,都有专业离经大夫给做免费按摩了,再不知好歹也只是让自己吃亏,我索性在李希言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过了好一阵儿,那种半身不遂感终于去了不少,我刚想说些什么,走道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我们房间门外消失,李希言一手抓住宽大道袍将我全身上下盖住,另一只手的指间已然有银针冒头。敲门声陡然响起,之后一只粗糙的大手推开了门,老刀怀揣烟枪,视线在李希言和我身上徘徊,半晌叹了口气:“难得一见的利器就这么被糟蹋了,真是暴殄天物!”
“此乃小生家事,不牢掌柜挂心。”李希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指间银针却并没有消失,“况且,其中滋味,别人又如何能体会一二?”
这几句话没多长,却听着我青筋直跳,差点没忍住用手肘给李希言来上一下,让他体会什么叫后悔终身,但顾及自己身上啥也没穿,我也不想走光,只能硬生生忍下来配合李希言:“掌柜的如何知道,不是利器找到鞘呢?”
老刀嗤笑一声,不怀好意的盯着我:“小道长,日子还长,且慢慢看着。倘若有一日你知道了那些被隐藏之事,是会腐朽呢,还是被折断?某……颇为期待。”
我跟李希言都没出声,老刀这人蛇精病一样跑过来说了一堆废话,发现我们没反应,又蛇精病一样跑了,关键是连门都不关。李希言一挥袖子,门被一道风带上了,他转身去端粥,我拽起道袍一看又纠结了:“这是外袍,我的亵衣呢,被你放哪去了?”
“小庄,你身上有哪一处小生没看过,小生身上又有哪一处你没看过,何必如此害羞。”李希言慢礼斯调舀起一勺粥,朝我喂来,“张嘴,啊——”
“啊你大爷啊混账!”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在床上躺了三天,我终于能下地走路了,只是动作一大,腰间仍会隐隐作痛。李希言倒也算有良心,后面半个月都没怎么闹腾了,只是经常会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搞得我一身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我想着凡事总有个适应阶段,再忍一忍,说不定我也就淡定了,可是半个月后的早上,我一推开窗户,便看见月牙泉边站着洛阳城遇到的那对巴蜀夫夫,对方显然也发现了我,炮哥倒是没什么反应,毒哥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对着我抛了个飞吻,吓得我麻溜的关上了窗户,隔了老半天都没敢再推开。结果当天晚上,隔壁的空房里居然响起了熟悉的巴蜀夫夫活动声。我跟李希言一起躺在床上,黑暗之中两两对望,李希言的眼睛亮的出奇,还没等我开口,这混账就笑了:“小庄,反正你我都睡不着,不如一起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也不等我出声拒绝,李希言就把我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晚,等到第二天天还没亮,哪怕我腰都快断了,也毅然决然扯着李希言的衣领让他收拾东西,然后飞快的准备退房走人。龙门客栈这小破地方隔音效果奇差,我简直不敢面对整个客栈的人,李希言却从始至终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与他呈相同态度的是老刀,对方抽了一口旱烟,在李希言出门后,忽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小道长,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
这人简直蛇精病,我都不想理他,老刀从柜台下摸出一个盒子来,直接甩给我,然后什么也不解释,伸了伸懒腰就走了。我皱了皱眉,一边检查着手里的盒子,一边走出了龙门客栈,李希言牵着骆驼走到了我的面前:“小庄,怎么了?”
“无妨。”我将盒子塞进了袖子里,环视一圈后牵住了一匹骆驼,“走吧,等会儿再说。”
我们从龙门客栈离开,一直到出了玉门关,我才从袖子里把盒子取出来,盒子是金属制成,六面都是平的,我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哪里能打开。李希言得知我是从老刀那里得到的后,从我手中拿过盒子,手指在边角处快速敲了好几下,也不知道他怎么倒腾的,盒子竟然打开了,里面放着一柄约九寸长的黑色长条。
李希言从盒子里将那长条取了出来,在炎炎烈日下,那长条像是把所有的光芒都吸了进去,一点光也没透出来。李希言将那长条递给了我,那玩意甫一入手,只感觉到一片冰凉的寒气与戾气,我将纯阳真炁灌入其中,才渐渐压下那股在心头乱窜的杀意。大概是我的脸色不太对,李希言出声问道:“小庄,怎么了?”
“无妨。”从李希言手里取回那个盒子,我将长条又放了回去,盒子合上那一瞬,内心的杀意也随之消失殆尽,“希言,你拿到这个东西有什么感觉吗?”
“入手只觉寒气侵体,除此之外便没有了。可惜小生才疏学浅,竟看不出此物究竟是何等材质。小庄,可是有哪里不妥?”
“没有。”我将盒子装进了身后的大葫芦里,随后一抖手中的缰绳,“来比赛吧希言,看谁先翻过这座山!”
我们出关之后,在西域待了许久,又绕道上了昆仑山,将近两年后才重新返回中原。还未到长安城内,我在夹道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顺着血气走了一截路,我在小树林里发现了一个趴在地上的人,血从那人身下汩汩流出,已经淤积出一个血洼。我伸手在那人脖颈处一按,发现还有脉搏,连忙转头看向李希言:“希言,这人还活着!这个面具……这张脸……是那个炮哥!?”
说什么也是曾经见过几面的人,要我眼睁睁看着对方死亡,我是肯定做不到的,所以我干脆利落的让李希言给炮哥施了缝针,血是止住了,李希言却告诉我,炮哥受伤太重,已经损了根源,怕是没有多长时间可以活了。
左右是把人救了,我索性雇了一辆马车,把炮哥带到天都镇,租了一个小院子住下来。炮哥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中,我问李希言,对方也只是摇头。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小院子里忽然爬满了各种毒物,蛇、蝎、蜘蛛啥的遍地都是,一个人影直接从墙头翻了下来。
这人起初还待在阴影之中,独一双眼睛红的发亮,等他走到月光下的时候,我才看出来他是毒哥。也不等我说些什么,毒哥径直朝着屋内走去,他在看到炮哥时,身上那股紧绷的感觉渐渐缓和下来,而后他取出了一柄小匕首,在炮哥的手腕上划了一刀,有一个红色的小东西从他虫笛里跳出来,顺着那道伤口直接钻了进去,过了一会儿,炮哥手腕上那道伤口竟然愈合了,愈合后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看着炮哥苍白的脸颊渐渐恢复血色,毒哥上前去给炮哥盖好被子,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眼中的血色褪去了不少,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严肃:“小道长,我名为阿古,在此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有差遣,无论何时何事,我都会做到。”
“呃~也就是碰巧看到而已,施救的是希言,不是我,而且,”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炮哥,轻轻摇头,“真正救了他的,是你自己。对了,我能冒昧问一下,你方才用的是什么蛊?明明希言告诉我,他——”
“他命不久矣。”毒哥接过我的话,而后忽然笑了,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发自心底的干净笑容,“小道长也应该知道,我们南疆之地多蛊毒秘术,其中自然也不乏续命之蛊,让他活下来,当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万物生发,枯荣有序,怎么会有不需要任何代价,如此轻松,便延续他人寿命的东西?”我心里一瞬间翻腾过很多事情,缓了一会儿才接着开口,“不对,这种蛊,其实还是有代价的吧?”
“小道长真聪明~所谓续命蛊,不过是将施蛊者的命,续给受蛊者而已。”毒哥对着我摆了摆手,“小道长别这么看着我,续命蛊至多能拿施蛊者一半的寿数续给受蛊者,我族巴代,就是你们中原人口中的祭司说过,我的命很长,还有的活。”
“那个……那个续命蛊你还有吗?能教我怎么施养么?就当抵消那个人情债好了!”
“小道长你——”
“小庄你——”
李希言和毒哥的声音同时响起,而后他俩对视一眼,齐齐看向我,我连忙摆手:“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我就是觉得很有意思而已,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不强求。”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蛊不好养,也不容易施放成功而已。”毒哥瞥了李希言一眼,眼角眉梢都是谐谑,“小道长,我不喜欢你情郎,我们出去,我偷偷说给你听。”
我抬头看李希言,他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毒哥笑嘻嘻的拉着我去了院子里,嘀咕了好一阵,才和我一起回到屋内。毒哥既然来了,我也就不用再担心炮哥的事情,和毒哥把院子的租赁情况都交代过后,第二天一早,我就准备带着李希言上华山了,临走前毒哥还故意大声对着我说,李希言看起来不像是好人,可惜他这次出门太急,忘了带情蛊,不然下了情蛊在李希言身上,若有朝一日李希言变心,定会万蛊噬心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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