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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雪无所谓地笑起来：“我并不想否认这个事实。但女人年轻时的美貌能让她吸引一个男人的目光多久？一年三年五年还是更久？”

他却立刻转为真挚的附和：“我必须要说，我喜欢上你的，并非是流于表面的美貌。”

她收敛了笑容，皱下眉头看了眼腕表：“现在的时间是九点一刻。闵总，我们可以停止私人话题的探讨了吗？”

他无奈地起身：“好吧，就像你之前说的，公事私事要分清楚。”

君雪颔首走向办公桌，按下了助理的座机号码：“小吴，通知各部门经理，五分钟后在三十楼的会议室召开客户联合会议。”她得到助理的回应后，拿起早就预备好的资料，同闵皓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关门的一刻，他突然低声说：“君雪，我这几天多多少少地听到有人说，你喜欢女人。”

君雪的手在磨砂金属的门把手上停顿了半秒钟，随后抬头对带着温吞笑意的他说道：“或许你的耳朵很好使。”言毕，她稳步走向电梯。

闵皓把她利索的言行当做是生气了，立即大踏步跟上：“我并不觉得女人之间有爱情可言。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人，更不会幼稚到去和一个同性谈情说爱。”

君雪等着电梯的到来，瞥了他一眼说：“你更应该去找一个同性，说不定会很适合聊这方面的事情。”

闵皓顿时被她这疑似冷笑话的回答弄得不知该如何接话，更搞不懂她这算是承认还是否认。而君雪却无事人一般走进电梯中：“闵总，我可不想成为会议上迟到的人。一起下去吧？”

他苦笑，耸耸肩表示对她简直无可奈何，然后抬步进了电梯同她并肩而立。

接下来的客户会议上，他开始端正一个公司带头人的态度，与已经是合作客户的君雪就接下来正式的联合共赢局面的开始，展开了一系列激烈的讨论甚至争执，两人各自拿出手头最锐利的数据统计和各种PPT项目相互辩驳。跟同二人开会的双方经理和代表看着他俩互不相让却彼此协同的劲头，冷汗再次冒了N次：估计这会议完了之后，他们就必须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熬夜加班精神去完成这两位领导的完美计划了……

然而事实证明，有争执才能发现更多的问题，才能在发现问题的同时弥补各种可能的漏洞。闵皓和君雪都是雷厉风行的办事态度，早晨的会议没用一个小时便提早结束，双方集团公司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并大致布置好接下来工作上的部署安排。

会议结束后，闵皓稳健地追上君雪的步伐，他整个人看上去身心舒畅：“君雪，你不觉得我们这种相处的模式，其实也很不错吗？”“你能忍受得了每天二十四小时地同爱人谈论工作？抱歉，如果我那样的话，绝对会疯掉的。”君雪说完后，掉头就走。

闵皓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不让她离去：“君雪，我真的很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你的心，让你死心塌地地爱上！”君雪冷冷地瞧了一眼他握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手，他发觉后赶忙松开：“抱歉，我情急了，但……我忍受不了你这样一板一眼地对待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从没想过要让你讨厌我。”

她把厚重的文件夹抱在怀里，认真地望向他：“闵皓，我早就说过我们不适合的，我有我的爱人，我不可能抛弃我爱的人让你抱有多余的误解。”

他回答说：“我并没有误解你什么。君雪，我只是喜欢你，想要娶你想要和你过一生的那种喜欢。你懂吗？”

她呼出一口气，点头说：“是，我懂。但是我也请你想清楚，在你心里，是你占有我的心思重要，还是让我幸福的心思重要？”

他皱眉：“这是什么意思？你又在跟我玩文字游戏了。”

她摊了下右手：“看，你根本不懂我究竟在想什么。”还是转身走人好了，她现在已经越来越疲惫于跟这些主观意识太重的人交流。

“宁伯父三天后到达北方。”他自她身后说了这么一句，让她心口顿然一紧地停住了脚步。他留在原地凝望着她雕琢般的背影，继续说道，“我昨晚刚跟他通完电话。他对我说，你爱上了一个比你小四岁多的家伙。”

君雪背仍旧对着他，冰冷地勾起唇角：“那又如何？”

他慢慢地向她靠近，慢慢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不是在贪恋你的年轻和美貌，他会不会在你不再拥有青春和年华后，弃你而去。又或者，他只是贪图你现在手中所掌握的地位和财势，而你所认为的完美爱情和爱人，其实都是虚假和一时沉溺的幻觉……”

她重重地向前迈出一步，躲开了他再次伸手的触摸，而后，她用极其安静和寒冷的声调说道：“闵皓，如果你现在不是以客户的身份站在这里，我一定会狠狠地打你一耳光让你清醒起来。”

“为什么？”他在她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中变得不堪。

她简单地回答：“因为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完美的人和事。”

高跟鞋在光洁的地板上踩踏出有节奏的脚步声，她离他远去，在寂静办公区的回音中，她思及似乎在很久以前，她曾在电话中对心碎的凌小若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她其实多么期望自己真的是一个完美的人物，因为只有那样，她才能托托付起凌小若对她的深深的爱恋和着迷。

那情那景，又岂是此刻的不耐与不屑所能比拟分毫的。

过了这追忆的时刻，她掉头看向旁侧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模糊不清的影子，然后皱起眉头想到：该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父亲？该如何保护小若不受一丝一毫的影响？

即使脑里提醒着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但接下来大半天的时间里，君雪很不可控制地连续跳跃了好几次思维，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让自己进入正常的工作状态。最后干脆苦恼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径直走到窗边抱起胳膊，眼睛站也不眨地望着西方等待下班时间的到来，任由火山般喷涌而出的各种匪夷所思的臆想堵塞自己的正常思绪。

后来直接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这难得一次的翘班倒是吓着了助理等其他人，她也懒得解释或者嘱咐什么，到达地下停车场后，将电脑包往车厢内一甩，驱车回家！

在从车库上楼的电梯里，她与住在楼下的小萝莉不期而遇。

“姐……下午好。”小萝莉也很意外，瞪大眼睛看着她，生涩的小眼神让君雪觉得好生无辜的样子：“嗯，下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