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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森狠命一把抓住那小孩，将他扑倒，蓬蓬尾巴劈头把他的脸盖住，不管那小孩呜呜乱叫，益森全身发抖，冷汗毛皮浸透，语无伦次不知在和谁说：

“不要看！小九你不要看，我不要看……你……你……多多……”

尽管只是一眼，但画面深砍入他心，呕心的感觉让益森胃整个痉挛，哇地张嘴要吐，花妖甩藤，一把枯叶填进他的嘴，淡淡玫瑰香稍微镇住那恐怖，益森喘着抖着，狂乱地望向花妖。

花妖的叶和蔓捂住浣熊提督的眼，後者像一尊石化的像，僵在那里，呆呆看着瓮底下一些颜色晦暗的不明碎渣，花妖对益森神经神经质地歪下嘴角：

「你们杀手集团成立不过一世纪吧？我告诉你，千年之前没什麽除妖的生意吧？」

十世纪前，妖怪空前地少。

「丹尼尔。戴米安。玳路易斯。迪恩。奈古拉。达维斯。德契尼二世大人非常迷恋“极至”。」

极强极美极光滑极可爱极……怎麽来？

「要这麽精华这麽好，应该怎麽……」

提、炼、呢？

提督汤，请用 （汤匙递）

多多益杀 ２３

那座瓮又深又黑，益森刚刚那麽一探，只约略看到一半以上，但已够让他魂不附体，瓮壁上沾黏着一层又一层的渣滓，颜色暧昧，初看以为是熬过汤的剩料，定了睛才惊觉那些都是妖怪。

百足、千目、长颈、龙豹、魑魅、雨男、镰鼬……不完整的肢体……或者根本不可谓器官，一滩一滩糊糊烂烂，和嵌留在瓮壁上的爪痕和齿牙！显示出它们的主人当时曾经如何的痛苦。

益森已猜出十之六七：

“多多……多多二世他在里面煮……把……把妖怪们活活丢下去……煮……煮……”

妖是妖，人是人，益森可以分得很清，但妖又怎样？

就算是蟑螂，你要打也就一巴掌，不需要去搞那些有点没的，点火炮烙的零碎花招来折腾，益森结结巴巴，气缓不过来：

“太、太缺德……他……”

他想像中，多多二世应该也是长挑身材，白肤金发，俊俏和傲慢天生自然，藏也藏不住，有点懒懒地，站在瓮前，手里极不搭调地握着一支大汤杓，一圈一圈地往里头搅，瓮里滚得起泡……

“应该有比较经济实惠的办法吧？！啊？！！”

益森再次失声尖叫，自从来到这间大屋，遇见这丛花和它的美人提督，他失声的刺数远过於之前三十年人生的总合，嗓子都有点见哑：

“现在人蔘鸡都可以用微波，连要喝中药都不用煎，外头有卖易开罐的，多多爸爸为什麽这麽落伍……”

把自己的小孩和这些东西一起煮？？这是隔水加热还是川烫？这种提炼妖怪方法也太邪门歪道！

「吵、吵死了！你懂什麽，闭上你的熊嘴！」

大抵花妖只迷恋崇敬多多三世，对二世没多少尊敬之心，所以这时的护航的很没力，益森还在歇斯底里：

“那瓮里臭得要死，多多二世把他的受精卵丢下去？还是对着瓮里打手枪？不，小九，我说的不是那种枪，你不要听……！”

益森一面用尾巴把小九耳朵掩住，不管他在下面扑腾着挣扎，汗流浃背：

“花妖！你骗我的吧？”

「低等生物，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我是提督大人最亲近最信任的贴身……在被挑选出来伺候大人前，都经过严格教育，哼，好！你想看吗？你想看我就让你看！」

“什──！？”

益森问句没完，那朵大白蔷薇尖起藤臂，迅雷不及掩耳地朝他太阳穴一戳。

益森惨叫一声，原以为花妖终起杀心，要谋杀他，只见天旋地转间，眼前蓦地黑成一片。

头顶远远出现一环淡淡的圆形的光，益森一会儿才醒觉，原来自己躺在瓮底，头上是瓮口，这是千年的过去的录影回放，四周都是火都是蒸气！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啊啊啊！！！』

身边一百一千数不尽的妖物都被蒸得不成形状，尖声吼叫，爪子乱抓彼此相杀，想踩在其他妖怪身上爬出去，自相残杀间，没有几个能成功叠上爬出去。

好不容易抓住瓮壁，可瓮烧热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妖怪们不是黏在上头被烤死，不然就是生生看着自己的手和脚被煮熟……和脓汁一样不分彼此……

『……救……救……』

瓮里被蒸出冲鼻的恐怖臭味，汹涌而出，二世也许是要压这个味道，於是丢下海一样多的香水百合、晚香玉、沉香木、迷迭香……这麽多香料混在一起，只是更可怕透顶。

他就在越来越黏稠的妖怪汤里浮沉……看到种种恐怖和绝望……彷佛自己也要被烧化……不知过了多久，瓮顶圆圆开口探出一双白的可以的手，要把他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