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
就见它虽被提督大人腰斩，脚好像还能动，只是因为上半截不知哪去了，有点不辨东西，小木屐才走两步，就不知踢到什麽，“嘤”一声软倒，柔弱无力地横坐在地。
和小九一样！！
原地也会站不好摔倒的天然呆。
而且小九跌倒了还会自己爬起来，这小孩，不知是不是因为只剩下半个身体，不太灵光？还是穿着和风浴衣难以行动？
摔在那儿就爬不起来，只是细细地在哭，小女孩的童音抽抽搭搭飘进耳朵。
这下来者的可怕度更急遽下修，益森缓过气，安全起见还是挥挥手要小九别过来，心里直犯嘀咕。
「搞什麽鬼？」
组织干嘛再快递一只娃娃给他？难道是见他照顾小九照顾的太好，这下声名大噪，所以不帮他接杀人通告，劝他改行投入娃娃照料？
其中必定有诈。
益森心中提防未下，伍浩庚是白蚁石头人，一出场就卑鄙虐待绑架小九，哭死他这个王八蛋也罢，但听着小女生一直低泣，益森终究觉得有些不忍，轻轻抚摸提督的金发：
「多多，我去看看……喂，多多，放开我！」
益森从震惊呕心到平静……心情有转有折，但提督大人对这人类的情绪完全无法感应，对身外物也都没看进眼里，从头到尾只是对自己的恶作剧偷偷笑。
好一会儿才感觉他的人类仆人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连爱抚他的动作也嫌漫不经心，喃喃说着什麽，然後就要抽身走开，
他皱起细巧的眉，按住益森的後脑杓，硬把他扳回来。
看我。
彷佛是在作这样的宣言，提督大人冷淡厌烦又强硬地望着益森，又用力压了他一下。
「咯……呜唷！」
益森清楚听到来自颈椎的错位声，深怕自己的脑袋也和地上娃娃一样飞出去，连忙解释立场：
「多多，听我解释，我喜欢看你，现在看，以後也会一直看，你很好，对眼睛很保养……我是说，我只是换看别的地方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明明是千年大妖，为什麽连这麽几秒也要斤斤计较？
益森不懂。
不懂恋爱一分钟和空活一亿年的不同。
他死命想了三十种方法努力要说服提督放手，但不管他理由尽出，眼前那张白晰俊美的脸上，还是写着不高兴不满意的模样，小女孩的哭声断断续续让人心烦，益森有点动气，撂话道：
「你不让我过去，那你自己去。」
提督大人蓝眼微眯，一手挟着人类的脖子，手轻轻一招，只见眼前一花，益森来不及端，哗啦哗啦石头磁砖包装纸先砸了过来，接着是断腿躯干……等等残肢，子弹通通飞撞进益森怀里。
「呜呃……等一下，哇啊～！！慢慢……」
是玩偶，所以肝肺胃肠都没有，飞过来只是塑胶一块块，益森没受过专业杂耍训练，措手不及，砰地掉了满地。
「多多！不要这样玩！多多──」
丁丁咚咚，脑袋被砸了好几下，提督大人这才停止丢东西过来，又攀着他，偏着脸望着他。
「你啊……」
益森看着他眼底的蓝，唇边微乎其微却把整张脸点活的笑，所有气都发作不出，认命地叹口气，开始捡拾地上碎块，把这些那些排排放，慢慢拼起来，外裳是很贵很贵的和服腰带蝴蝶结，身体从脚到颈通通有，只欠一个脑袋……
「益森，这里这里。」
惧怕提督大人，小九闭着眼跌跌撞撞跑过来，手里抱着一颗脑袋。
「飞到外面了，益森，给她秀秀，她在哭。」
「小心，小心，多多你放开……唉！算了。」
卡在提督大人掌握中，忍住腰痛，益森别扭地转过身，接过小九递过来的头，先入眼的是黑亮滑顺的妹妹头，齐齐浏海下脸皮澎澎肉肉，颊上还沾着两朵粉嫩桃红，小嘴微嘟，再嘴贱挑剔的人也要赞一声“小美人”……
当然，不是现在。
因为她原本是眼睛的地方，只有两个巨大的窟窿。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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