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父子俩又哈拉了一阵,又有大臣求见,顾兴戈才辞别离开。接下来几天,皇帝一直没提召见顾兴戟的事儿。从顾兴戟离开已经有十余日,叛军一路北上日益壮大,眼看着情势就要失去控制。
然而顾兴戟还没有消息,顾兴戈觉得自己似乎要愁白了头发。他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要替哥哥打掩护了,真真是要命的事儿,至少少活二十年!
“主子,叛军再夺一座城,到京城还有最后两道防线了。”顾兴戈身边的一位谋士向主子进言。
“嗯,让咱们的人行动起来吧。西北之战已经过去多日,有功之臣尚未得到应有的封赏,不利于军心稳固啊。”顾兴戈似有所感般感叹。
“是,将士们得了利才能更勇猛的讨伐叛军!”谋士立刻明白主子的意思。
第二日,便有大臣上奏,为援北军请功。论功行赏,该封的封,该赏的赏。然而有两个人的封赏却迟迟定不下来。一个自然是援北军的主将顾兴戟,另一个便是护国公张景韶。
前者皇帝不想封,自然是搁置,而后一个,却也是个麻烦。张景韶本不是援北军或是西北军兵士,他是为了寻回叔叔遗骨才去的西北,恰巧碰到羌族来袭。但是这军功是实打实的,多少兵士都看到了。
本来,有功就赏也没什么。可是问题出在,张景韶还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娃娃。一个小娃娃,在对敌的前线,立下大功,说出去谁信?这肯定是抢了别人的军功啊!而且,张景韶年纪小小已经承袭了父亲的一品公爵,再封就是异姓王了!他的父祖辈为国战死沙场,到了都没获得封王,他一个奶娃娃怎么可能封王?
朝众人又吵作一团,三日都没打出个结果。第四日朝臣像前一日一样吵起来,外面突然传来急报,“报,叛军再破一城,距京城不足八百里!”
八百里是什么概念?快马加鞭仅剩一日的路程了,虽然这八百里之间还有一道防线,但是再不派兵进行反击,这道防线被攻破是迟早的事儿!已经不能再等了,皇帝坐不住了,“来人,传宁王觐见!”
“父皇,二皇兄还在家中闭门思过!”顾兴戈突然出列。依他的心机,本不该如此简单粗暴的阻拦皇帝。但是,没料到叛军来势如此凶猛,短短几日就攻破了一道防线,他根本就来不及跟手下人谋划。而哥哥,昨日虽然是半月之期,但是直到今早他都没有接到哥哥回来的讯息。所以他不得不出此下策,亲自出面阻拦。
皇帝沉默了一小会儿,“江山社稷危在旦夕,命宁王将功折罪,带兵平定叛乱!来人,宣宁王上殿领受帅印!”
事已至此,顾兴戈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力挽狂澜了。只能默默退回自己的位置,开始思索待会儿要怎么给哥哥脱罪。
宫人领了皇命出宫宣召宁王,大臣们在朝堂上也不能干等着,便继续刚刚的话题。毕竟马上就要让人再上战场了,欠人家的封赏给了人家,人家才能继续给你卖命啊!
于是朝臣又开始你来我往的吵起来。皇帝被刚刚的战报弄得心底惶惶,朝臣们又一刻不休,皇帝被吵得头大。“都住嘴!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能说出点建设性的建议!”
范大人对不远处一个大臣使了个眼色,大臣微微点头,随后出列,“启奏陛下,臣听闻护国公能在西北立下奇功,乃是因为身边有一护卫,神勇无比,多次舍生忘死为主拼杀。微臣以为,这功劳与其说是国公爷的,不若说是这护卫的。”
大臣此言一出,立刻就有对家出言讥讽,“杨大人好耳力,连远在西北的事儿都能听闻!为何我等不曾听闻此事,莫不是军中有人跟大人说的?”
对家这句话算是杀人不见血,自古皇帝最忌讳文臣武将相互勾结,你高居庙堂的一个文臣如何听闻西北战场的事儿?来吧,好好说道说道。
“街头巷闻而已,茶楼里不少人都在说护国公的护卫如何神勇!”大臣面不改色的接招。
“那便是捕风捉影!”眼看着大臣们又要重新吵起来,皇帝果断地大喝一声:“够了!”这事儿皇帝心中也有数了。老二的奏折他看过,里面确实提过护国公的一个护卫。在皇帝看来,张景韶断断不能再封赏了,可是又不能抹了这份功劳,那么为了显示皇恩浩荡,封赏他身边的人也是一样。如果见过这个人,真的不错,提拔为将领,也算为国招募人才,也缓解了朝中无将可派的尴尬局面。
只是皇帝有了这个心思,却不能直接说,要等朝臣给他架梯子。范家不愧几代为官,看皇帝的眼色那叫一个准。范大人悄悄戳戳身边的同僚,同僚立刻出列,“皇上,微臣以为护国公是否强夺了下属的功劳,国公身边的侍卫是否真如街头巷尾议论的那般神勇,大可招他们上殿,询问一番。想来他们慑于陛下龙威,必不敢说假话欺瞒的!”
皇帝似模似样的装作思索一番,点点头,“招护国公及其侍卫上殿!”
顾兴戈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知道哥哥对护国公府格外不同,甚至他未来的嫂子都有可能出自护国公府,但此时他只能全力保护哥哥,其他人的死活,他顾不得了!
顾兴戈的手握紧,很快被汗湿,他在想,要不要提前对皇帝道出实情?要用什么理由才能让父皇宽恕哥哥私自离京的罪责?哥哥也是,为何要在这个当口非离京不可呢?
在顾兴戈胡思乱想的时候,殿外想起太监尖利的声音……
☆、第七十六章
“宁王觐见!”
顾兴戈乍然听到太监的声音愣了一下,反射性地回头朝殿门外张望,随即发觉自己的动作失仪,立刻收敛了动作重新面向正北躬身站好。然后,他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腿也在微微抖着,不过还好,哥哥赶得正好。
顾兴戈松了一口气,再说顾兴戟。顾兴戟一路来回日夜兼程,每日只睡一两个时辰。终于在今早黎明前赶到京城外,趁着黑暗翻越城墙回到王府。本打算洗把脸,换换衣服就去看小媳妇和儿子,不曾想刚换了衣服,就听到外面有人传旨,让他上殿领受帅印!
顾兴戟觉得此事并不简单,略一思索,提笔写了封信派心腹之人送到国公府给了小媳妇。不得不说,顾兴戟这封信很是及时,屈羽刚刚拆阅了信件,外面就有宫人来传召护国公及其侍卫觐见。
韶儿疑惑地看看小婶婶,屈羽递了个荷包给宫人。“公公,小公爷第一次面圣,轻容我们整理一下仪容?”
宫人掂了掂手中荷包的重量,乐呵呵地说:“应当的应当的,只是不要让皇上久等了!”
屈羽跟宫人道了谢,转而回了韶儿的房间。因为韶儿是在册的国公,是有品级朝服的,面圣只要穿朝服就行。此次入京,为防皇帝心血来潮忽然召见,屈羽是给韶儿准备了朝服的。屈羽跟着韶儿回房,是有话要嘱咐韶儿,“此次皇上召见,你切莫表现的太过伶俐。若是皇帝问我的事儿,你只管说打你记事儿起就叫我叔儿,其他的都不知道,明白么?”
韶儿本就机灵,屈羽这样一提点,自然想到是小婶婶的身份暴露了,心立刻提了起来。“叔儿,咱们不面圣了,咱们逃吧?”
屈羽一边帮韶儿整理衣衫,一边说:“净说傻话,司徒先生没教过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么,咱们要逃到哪里?不要担心,宁王爷已经帮咱们想好应对的法子了,你只管把自己摘出来就好!”
给韶儿打点好,屈羽自己也换了一套比较体面的衣服。传话的人都说了国公爷的侍卫了,他若不去,反倒让某些人更有话说,自己反而被动落了下乘。
不大会儿,屈羽和韶儿就相携跟着传话的人入了宫门。领路的宫人让他们站在大殿台阶下等候,他自己则去复命。
屈羽和韶儿等了一会儿,就听有人高喊,“宣护国公及其侍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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