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锐当然不会指出这一点。他不着痕迹地把话题继续下去:“其实原因是很微不足道啦,但是给我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心理创伤。有一天上课,老师让我们呢轮流翻译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轮到我的那首,里面有一句是这样的:‘I am a worthless boat’。我说的是,”他稍微停顿一下,“Sono una vile porchètta.”
(原句意为“我是一叶卑微的小舟”,盛锐所说的是“我是一只卑鄙的烤乳猪”。barchètta小舟,porchètta烤乳猪。“vile”既有卑微无用的意思,也有卑鄙无耻的意思)
“……这就是你巨大的心理创伤??”
“你根本就不懂!”盛锐痛心疾首,“班里那帮孙子一直这么叫我到毕业!我这样酷帅狂跩屌的男人啊!烤乳猪也就算了,还TM是卑鄙的烤乳猪!靠!”
“……”
“那时候我就决定,奶奶个熊,再也不学意大利语了。当然现在是不会那么想了,我打算重新拾起来,毕竟以后可能要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
“那,这个留给你吧。”祁寒摸了摸那本厚词典的封皮,“我已经用不到它了。”
这句话又提醒了盛锐即将到来的分别。他不置可否,把六个纸团收拢过来重新摇了一次。这一轮,他要提一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回答的问题,慢慢把祁寒从聆听模式转到倾诉模式。
打开第一个纸团,又该他提问。
他早已准备好了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又可以引出他的下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是一下子就穿越过来的?”他记得盛清蓝看的那些故事里,主角穿越的原因多少都是不太寻常的事,被车撞了被门挤了摸到高压线了什么的。他却是毫无征兆,一步走到解放前。
原以为祁寒会说出一堆神奇的名词,谁知他打了个浅显的比方:“你知道电影的画面是一帧一帧的么?”
“知道。你是不是想说,时空也是这样不连续的?我会穿越,是因为我的下一帧画面被接错了?”
“是的。这就是最简单的解释。”
“不简单的解释呢?”
“时间和空间的延续性是一个线性链表,每一个时间单位都是一个结点,数据域存储的是你当前状态的集合,指针域里的变量决定你下一个时间单位里的状态……”
“……我决定接受第一种解释。”盛锐摸了摸下巴,“所以,我本来是一部言情剧里的角色,你是一部科幻剧里的角色,结果现在都被剪辑进了一部二战剧?”
“可以这么说。”
多么质感的人生。
“那我到底为什么会穿越?”
“……”祁寒突然放低了视线,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难道这个问题很难解释?你干了什么坏事不成?”
“不是我故意的。”祁寒慌慌张张摇头,费力地解释:以前的实验中出现过一种小概率事件,某个物体跃迁的过程中,可能会有一个相似物体出现镜像运动。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这两个东西相性太好,彼此吸引。
“所以,我就是那个跟你相似的物体?可我们不太相似啊。”盛锐问。
“这有点类似拓扑等价的图形,看起来不一定长得像,但结构是一样的。”
“那你觉得,我们哪里的结构一样?”盛锐单手支颐,微微眯起眼睛。
祁寒不知道他是在逗他,很认真地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可能不会相信,去罗马之前,我有种预感,觉得好像会有收获。”
“哦?结果收获了一个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不。遇到你之前我曾经想过,假如真的存在一个那样的人,他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发现是你的时候,我很高兴。”
“为什么?”
“你很像是我最想成为的那种人,活得很……”他摇一摇头,寻觅着合适的词汇:“……很丰盛。”
“丰盛?”
“我的意思是,你会做很多有趣的事,而且很快乐。嗯,比如画画。”
“那又没什么特别的,谁都可以做得到。”
“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可以做得到,但它们不会变成我的一部分,不会让我快乐一点。就好像……”他想了想,“我小时候是色盲。我能学着你的样子画颜色,不过我看不见。但你能看见,我看见你的样子,就会知道我画出了很漂亮的东西。”他轻轻叹息一声,“Ray,别把那种天赋丢掉了。因为我自己很无趣,所以我知道,能活得有趣,就是给别人的祝福。”
说这番话时,祁寒湖水般碧绿的瞳眸里有一种温柔的光,像湖面上跳动的夕阳。这个表情是盛锐从没有见过的,他情不自禁凝视着他的脸。
祁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又黯淡下来:“对不起。你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落到现在这样子的。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是怕你生气。”
盛锐斟酌了片刻,如此回应道:
“关于这件事,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些想法。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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