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Ray到哪儿去了?”
哈罗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打开自己的背包:“我们狙击失败了,不小心暴露了位置。Ray被他们抓住了,他们说,要用食物交换才放人。”
这当然不是真实的情况。
真实的情况是——
“哈尔,那个准尉……他是我弟弟。”
“啥?!”
“我以后再跟你解释,你先帮我一个忙。我必须马上去见他,你想个借口应付班里的其他人。”
“啥?!”
“还有,你能不能拿点吃的过来?我觉得他们饿了好几天了。”
“啥?!”
“哈尔,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你还记得费城的格言吗?我会为了我弟弟做任何事,所以,求你了。”
(费城别称“兄弟之爱之城(city of brotherly love)”,城市格言是“让兄弟之爱与你同在”。)
最后一句话说服了哈罗德。
他亲眼目睹过老鸦从一个和善的人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也曾设想过假如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又会如何。
最终,他叹了口气。“等这事过去了,你得好好跟我说道说道,为什么你弟弟会是个tmd党卫军。”
——这些实情,自然是不能告诉其他人的,于是这个硕大的黑锅只好由哈罗德来背着。
盛锐的人缘很不错,一听他被抓了,几个平时跟他关系要好的人都跳了起来,要去拿枪。
“别!你们别乱来!”哈罗德慌忙制止,“他们说了,只要拿到食物就放人,不会伤害他。你们乱来的话就糟了。谁有不吃的东西,都拿给我。”
其他人闻言也打开背包,把不合自己口味的食物拣出来。
美军就是这么任性,德军饿得要死的时候,他们还在挑口味,垃圾堆里经常扔着动都没动过的肉罐头。
哈罗德抱着满怀的罐头往回跑,一边扭头喊道:“你们原地待命,不要跟过来啊!他们很凶残的。”
一关上门,盛锐就凶残地把祁寒按到了墙上,吮咬他的唇。这段思念绷得太久,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祁寒比他记忆中的样子瘦了许多,小下巴尖得像瑞士军刀,让他心疼不已。
若在正常的情况下,盛锐的体力是比不上祁寒的。他满打满算也只参军了几个月,哪里能和祁寒长年经受训练的体格相抗衡。
但祁寒现在从头到脚都饿得扁塌塌,况且也全然不想抵抗,因而觉得对方的力气格外大,把他钳制得丝毫动弹不得。
微微的晕眩感,像浪潮一样袭来。他可以不换气在水里潜泳二百米,然而这个吻却让他觉得快要缺氧窒息。
嘴唇被封住,说不出话,只好下意识地抱住对方的脖子。指尖勾住了一条细细的金属珠链,底端挂着一枚椭圆形的牌子。他知道,那是“狗牌”。
盛锐,军人。
他还无法在脑中完成这个巨大的转换。
即使隔着厚厚的军服也感觉得到,盛锐手臂和胸膛上的肌肉如钢铁般坚实。
他不禁有点愕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盛锐竟已改变了这么多,早不是初见时那个弱不禁风的娇公子。
如果不是他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这个吻不知还会持续多久。
“我忘了,你还饿着。”盛锐掏出口袋里的M&M巧克力。这是美军K口粮的一部分,他总是随身带着一块,防止自己低血糖。
他把它剥开,放入祁寒口中。
味道是最好的记忆存储器。
他们第一次接吻,是水仙花的味道。第二次,是巧克力的味道。
他希望,这世上每一种美好的味道都存储在祁寒的记忆里,刻录下他们相处的点滴片段。
“对不起,我知道这个巧克力不怎么好吃。”盛锐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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