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恐怕没有啦,筒子千万不要等。如果有的话,就算Bonus了。
冬节前后百官事绝,天子在年末请了宗亲来赴宴。太后和太皇太后已薨,这次由皇上并皇后坐了最上首。
皇上坐的高一些,看着底下几个姬妾带着孩子来。孩子大多还小,又加上年节,都吵闹个不停。只有太子刘据,因为略大一些读书知礼了,安安静静的坐在皇后身边。
皇上看着太子,心里有些不喜欢。刘据长的一点也不像自己,大半像了卫子夫。一双眼睛更是湿润如同初生的鹿一般,与皇上小时候截然不同。皇上看了看底下一群笑闹着的孩子,心底里叹出一口气。他虽然不是那么喜欢刘据了,但底下的几个孩子也不成气候。人说三岁看老,看起来都像是庸才。
卫子夫心细如发,见皇上郁郁,也就内敛的低下头。皇上正与平阳长公主聊天,不知说了什么,引了皇上大笑。然而卫子夫却觉得那笑声实在令人齿冷,根本不是出自欢喜,甚至不发自内心。
卫青坐在平阳长公主身边,自然比以前座次提前了不少。感觉皇上灼灼目光钉在身上,脸上虽笑,眼中却阴霾重重。他颇忧虑的看了一眼平阳长公主,长公主也会意的冲他点了一点头。
有位邢夫人见了就掩口而笑,皇上转眼看向她,奇怪的问:“你笑什么?”
邢夫人没成想皇上注意到她,顺势恭声回答,语调却加了几分戏谑:“妾是笑,果然大将军和长公主新婚燕尔。这两人一个看一个点头的,是打什么谜语呢?”
这一句话说出来众人都笑出声来,惹得长公主掩了面。卫青却一派闲适,也跟着笑意满满。皇上顿了顿,也笑。只是暗自捏紧了酒碗,那酒液震荡出来打湿了他的手指,好像火一般烧了起来。
众人也注意到皇上似乎心情不佳,早早的说要散了。皇上看几个孩子都困倦不已,也就抬手说散席。平阳长公主和卫青来拜别,皇上似笑非笑的盯着卫青:“卫青,今晚你就留下值夜吧。”
这话一出,长公主心里且喜且忧。喜的是她知道近日里卫青不得志,多日没有被皇上召见了。皇上叫卫青值夜,表的就是信任之意,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然而忧的是,她素来就隐隐听闻皇上与卫青,似乎走的过近了。有嫉妒的人,都传言卫青是得了皇上不一般的宠幸。
她想到这一点,忍不住侧眼去看卫青的反应。卫青面上仍是淡淡的,叩首称是。长公主暗想他这般镇定,大概传言也是不实的。
人都走干净了,只剩下皇上与卫青在大殿里。皇上示意卫青起身跟上来,自己信步往前走。走了一会,回头看卫青跟在几步远处,虽然低垂眉眼却无丝毫慌乱。皇上刚才的火气还没消,轻嗤一声继续往前走。
含章殿本是个偏僻宫室,虽然清扫的干净,却空无一人。深冬腊月,这偏僻宫室实在冷的怕人。卫青素来有寒疾,更比旁人怕冷。觉得冷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恨不能缩成了一团才好。皇上点上一盏灯,转头见卫青有些瑟缩的样子。再狠的心也有些软化了,走过去摸了摸卫青的肩膀:“穿的这么少,冷也是活该。”
话虽这样说,到底顺着手臂下去,将那人冰冷的指尖握在掌心暖着。卫青垂着眼睛也没有躲,任凭皇上抓住他的腕子,接着握紧了他的手。卫青被穿堂而过的风吹的利害,那温暖的掌心有如莫大的诱惑,让他很想往更大的热源边靠过去。皇上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轻松一带将他搂在怀里。
一盏油灯将相拥二人的影子映在墙壁上,影影绰绰。卫青侧过头去看了半晌,慢慢的有了倦意。皇上将下巴靠在他的发顶,他拼命的睁着眼睛不敢睡去。视线渐渐都模糊了,只想倒下去好好的睡一觉。
皇上将魂牵梦萦的人抱了个满怀,得偿夙愿松了口气。卫青总是顺服的样子,眼底里去明明白白的写着不耐烦。今日这样,实在罕见,由不得不让人心软。摸着卫青的肩背,觉得这人似乎又瘦了一些。好歹还是年节里面,置什么气?相处的时间这样少,每时每刻都是奢侈。皇上这样想了片刻,想说点什么,却觉得说不出口。
他平生还没有说过什么真正道歉的话,此时觉得面颊都僵硬了。跟大臣放□段,不过也是收买人心恩威并施。真心想要说些服气的话,恐怕都会闪了舌头。话都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犹豫了半天,听卫青的呼吸声都逐渐轻微,再不说卫青大概都听不见了。索性狠狠一咬牙:“朕以前说的话,仲卿你不要放在心上……”
说是服软,到底也不像。卫青听这话能从皇上口里说出来,简直以为是幻觉。他抬头见皇上已闭了口,神情闪烁。见他抬眼,尴尬的将目光移开。卫青见了这番情态,才有些确认刚才皇上真的说出这话来。
他本该感动,本该感激,然而此刻心头空无一物。脑子里想起的是那天长信宫中冰冷的廊柱,与这温暖对比鲜明。
皇上一时可以将人捧上天,一时可以将人踩在脚底。一个人的心思,可以这样难测,也可以这样的决定人的生死。卫青只觉得忽然有些无奈,他早已被动的将性命交付在面前这人的手里,将喜怒哀乐也一并交付。那人一句话可以将一腔深情尽毁,一句话却再也带不回往日。
人都说破镜重圆。破了的镜子合在一起,满面裂痕,早不复当日完美。可况人心本就千疮百孔,修复不起。
卫青见皇上连呼吸都一并屏住,脊背之上的手臂渐渐收紧。他心里发酸,只是淡淡的说一句:“我全忘了。”
说出来,心里才好似放下。一句全忘了,想把之前种种一笔勾销。从此好也罢坏也罢,都不要再放在心上。
皇上却误解了意思,以为卫青算是原谅,喜不自禁。他低头见卫青的头埋在自己肩上,轻轻的吻上卫青的发髻。卫青动也没动,似乎毫无知觉。皇上渐渐大胆的顺着耳际吻下去,辗转琢磨。卫青的耳后一片的潮红,映着昏黄灯光,仿佛是薄薄的上了一层光晕。皇上几乎看的痴了,紧紧地抓住了卫青的肩膀,控制着涌动的情/潮。
正想要拨开卫青的衣襟,卫青却猛地退后一步挣脱开来。皇上眉峰一紧,脸上已变了颜色。却见卫青让开了,身后是个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宦官。
皇上心头杀气顿起,刚才意乱情迷连脚步声都没听见。这宦官看起来也面生,若是留着他的命四处的说嘴,多少的难堪。皇上一瞬之间就下了决心,何况死一两个宦官对他来讲也不值得思虑。他摆了摆手对那抖得如同糠筛的人说:“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句肯定,就剥夺了一条人命。卫青虽然料想到了这个结果,还是有些不舒服。他见那宦官抬起头来,满脸肆意泪痕。还是个孩子的模样,却咬着嘴唇不哭出声来。卫青对孩子素来宽容,又想起家中一个年龄相仿的儿子,心生怜惜。他看向皇上,眼中有些祈求的味道。皇上掉过头去不看,似乎已经决定了。
那孩子重重的叩了个头,膝行了几步抓住了卫青衣服下摆。抬起头来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双含泪双眼死死的盯着卫青的脸,让卫青竟有些胆寒。卫青叹了一口气,终究不忍。俯□拍了拍那孩子的手,示意他松开。接着走到皇上身边,低声下气的求皇上:“这还是个孩子,不懂得什么,也是无心之过。吓唬几句,料想也没胆子四处去胡说。臣求皇上开恩……”
皇上转过脸去看卫青,卫青低了头压低了声调:“仲卿求你了。”
一句话将少年时候的甜蜜都勾起来,让皇上几乎失笑。他记得那时候他没有实权,听见人叫他皇上总觉得有讽刺之意。恐怕是疑心病过重,或是少年意气。卫青若是求他,便必须要抓紧了他衣袖你来你去说个不停,说到最后天大的事情他都应下来。此刻想起来,仿佛觉得卫青那时笑脸还在眼前。虽然还想绷着脸,唇角却已经上扬泄漏了笑意。咳了一声作为掩饰:“滚下去。敢透露一个字,株连九族!”
那孩子听见了这句,真真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出去,再不敢多看一眼。卫青看着那孩子的背影消失,冷不防被身边的人揽住,匝进怀中。他心头怅然,却不得不做出个笑脸来。皇上对着他低下头,慢慢的欺近他的唇。
一阵风吹过,吹的灯火摇了两摇,最后还是熄灭了。室外依旧寒风彻骨,含章殿里却别有一番温暖如春。
卫青清晨顶着一头的寒霜赶回了长公主府邸。天还早,整条街都悄无声息,只有马蹄声清脆入耳。卫青眼皮打架,几乎要从马上跌下去。门扉看似紧掩,却轻轻一推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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