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里之外的卫青,在厮杀生死之间,眺望无穷碧落。上有星河低垂,万点辉光。皆如一人眼眸,璀璨无极。
作者有话要说:害怕大家等的着急,忙着复习之间8出一章来,好像有点粗糙。等我考完试了,好好改好好写,鞠躬。
☆、第五十九章
皇上心情不佳,一看便知。李夫人更赔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伺候,软语温存。皇上还是愁眉不展,李夫人暗自揣测,大约为的是前线的战事。
这后宫虽然不得干政,为防了当年的吕氏之乱。到底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单说卫子夫,便日日着意找人打听消息。她一个弟弟一个外甥都在出征之列,自然挂心。李夫人的挂心,又是另一回事了。
皇上被她吸引了些注意力,终究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正好看到案上有琴,便抬手抚上琴弦。李夫人见状,凑趣道:“皇上若是有心情弹琴,不如妾以歌和之?”
皇上听了便笑了起来,空出的一只手在李夫人面颊上轻轻一拍:“当年高祖击筑高歌,戚夫人翘袖折腰之舞。今日朕与夫人,日后也是一桩美谈。”
李夫人面带娇羞,心里却有些不安。戚夫人何许人也,高祖一去,便被做了人彘折磨。卫子夫虽不像吕后那般跋扈威严,但到底女子善妒。卫子夫能在这三千佳丽中占得魁首,稳坐后位这么些年,手腕心计定然不缺。这般想来,竟隐隐有些害怕起来。
皇上看李夫人面色,便能窥知她的心思。不由得也暗悔自己这比喻实在失当,略微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朕听过延年的歌,十分美妙。你们李家人都是善舞能歌。算起来朕与你这么久了,竟没听过你的歌声,岂不是憾事。”
李夫人回过神来,盈盈一笑:“不知道陛下想听什么曲子?”
皇上手指按在琴弦首尾,沉思片刻才幽幽一叹:“朕想听葛生。”
李夫人心里一跳,着实有些猜不透皇上心思。这前线战事正如火如荼,皇上本该斗志昂扬才是。来这后宫若说是排解愁思,也该听些柔婉喜乐的曲子。这葛生本就是诗经中最有名的悼亡曲,莫不是皇上想起了哪位已仙去的佳丽?
李夫人终究是女子,妒嫉之心一起,脸上笑容也勉强了起来。皇上低头开始抚琴,无暇看她面色。李夫人按下了这一口气,曼声吟唱:“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逝者已矣,独留未亡人伤心。这歌词本是哀伤到了极处,被李夫人绝妙的嗓子宛转唱出,更添几分动人。李夫人一边吟唱,一边暗送柔波。只是皇上似乎沉浸在乐声之中,连眉宇之间尽是哀色。李夫人怀揣着一腔莫名其妙,又疑又妒。最后一句唱的略有些高了,皇上也没理会。
一曲下来,余音绕梁。李夫人自觉不该多话,可心里着实发痒想要问出口来。皇上仿佛失了神一般,良久坐在那里。指尖按紧了弦,那指节与脸色一般苍白。
李夫人正欲开口,忽然有内侍急匆匆的走进来拜倒。皇上挑眉正要发怒,那内侍已大声的说:“陛下,有捷报!”
皇上猛然起身,将手边案几一把推开。内侍不等皇上发话,已颤着声调高声说:“骠骑将军已攻下狼居胥山,封山祭天,正往瀚海方向追击匈奴余部。大将军星夜追击大单于二百余里,烧了赵信等部粮草。”
皇上顿时面容轻松下来,抿紧了嘴唇。内侍等了半刻,不知皇上有何吩咐。半晌皇上才轻声问出一句:“大将军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战役,最有功之臣明明是骠骑将军。这封狼居胥的战功,前无古人。皇上开口却问了大将军归期,不由得让内侍怔住。但他毕竟是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许多年的老人,最懂得皇上心思。皇上有此一问,便是放心不下大将军安危。连忙说:“大将军追击二百里获胜,并无太大折损。大约在定襄与骠骑将军会合,便可班师回京了。”
皇上听了,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高兴,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内侍诺诺退了下去,留下皇上与李夫人还在这飞瑶台中。李夫人虽然心里失望,还不得不作出欢喜之态。内侍一走,便拜了下去恭声道贺:“前线大胜,皇上大喜。”
她等着皇上扶她起来,竟没等到。皇上瞥了她一眼,轻声叫起。接着丢下一句还有政务,转身而去。李夫人咬的牙都酸痛难忍,愤愤坐了下去,宫人见状也不敢上前。这飞瑶台金碧辉煌,本是日前宫中修缮最佳的一处内室了。只是皇上一走,顿时黯然失色。
左贤王部被打得落花流水,没成想最后还留下了隐患。匈奴人将得病死了的牛羊投放在水源处,将那水都染出了腐臭味道。一闻便知道喝不得了,只能靠随身所带的清水。但霍去病一部,素来是轻装简从。这次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更是把辎重部队远远抛在身后,此时水源匮乏,成了大大的难题。只能寄希望于到了翰海之后,能够将食水补充上。
这一条路本就艰险,因为无水而显得更加漫长。若是无食的话,常人还能挺上五六日。无水则三日不到便多数不幸了。一路上霍去病想要加快行军速度,只能把那些因为口渴而跌倒在原地的人毫不留情的留下。这一下众人更是胆寒,愈是渴愈是惧怕,怕自己一个撑不住便被留在这大漠之中自生自灭。
行了半日的路,霍去病在前面领军自然听不见。在后面断后的李敢,将一个个口渴而晕过去的人倒地的沉重声音听得真切。他自己所带的水也早已经喝光了,此刻被沙漠烈日照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勉强拉直了马缰,跑到霍去病身边低声请求:“将军歇一会吧。”
霍去病也干渴的嘴唇上全是晒干发脆的死皮,但眼睛里依旧有执拗冷硬的光。他侧眼看了看李敢,微微点头。亲兵早就在心里叫苦,眼见骠骑将军松口,立刻传令全军原地休息。
都在原地坐下了之后,更觉得那烈日与身下的沙土滚烫,让人的嗓子都能冒出烟来。人总不能再这样下去,霍去病也不能眼睁睁看手下渴死。心一横便冷声下了命令:“让他们杀几匹战马,喝血吧。分不着血的,就喝马尿。”
这简直是引鸩止渴的法子。谁都知道这大漠之中没有战马,晚上是绝对过不去的,一准会被冻死。但事到如今,早也是死晚也是死。只能忍痛把跟随了几千里的战马都一刀抹了脖子,等那马轰然倒下,再凑过去喝血。有的舍不得战马,也只能接马尿喝。
霍去病自小长在绮罗之中,皇上大将军宠幸。要说卫青童年凄惨,霍去病的童年却是一点罪也没受过。这马血他尚且嫌腥膻,更何况马尿。亲兵端来了一碗血,他看也不看就放在一边。亲兵在旁边咬了半天的嘴唇,才犹犹豫豫的凑过去说:“小人听向导说,远处极寒的地方,有个大湖。大约还是结冰的,若是凿了冰能化水。”
霍去病见亲兵眼色,便知道是只等自己同意。虽说再有一日路程就能到翰海,水源问题就解决了。但看这手下人这样子,今日断然没力气再启程了。他本也渴的不行,没多想就准了:“不用多带,快马早点回来。”
亲兵领命下去,霍去病便吩咐下去今日休整。到了黄昏时分,亲兵才匆匆的回来了。水倒了出来,亲兵小心的递给霍去病。霍去病将那碗又推了回去:“你弄回来的,第一碗你喝吧。”
亲兵愣了一下,也不多推让。再倒出来的,堪堪就只剩一碗而已。霍去病端到嘴边,忽然又停下。亲兵暗想这第一碗自己已经喝了,味道不坏。骠骑将军不喝,莫不是还不满意?
他心里正琢磨,霍去病已经发话了。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你去将李敢副将叫来。”
亲兵想起李副将确实与霍将军交情匪浅,此刻心领神会了。李敢正好在不远处,见霍去病身边的亲兵悄悄地过来,就知道是霍去病叫他去。他只觉得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勉强的起身跟着往前走。
霍去病看那人脚步虚浮,几乎摇晃的让人看出来。夕阳照着的一张脸毫无血色,就知道前时说去喝马血也是作假。霍去病心知李敢是最念旧的人,那马跟了他辗转沙场也有几年,李敢是舍不得杀的。况且也是世家公子,何时受过这般苦楚。硬撑到现在,不过是一口气罢了。
见李敢停在几步远处,霍去病招手叫他靠近,将手里端着的碗送了过去:“我们一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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