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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里,字字句句都在为卫长打算,真心实意。皇上心里一暖,口中却调笑:“只有仲卿会疼孩子,朕就不会么?罢了,霍去病那个跳脱的性子,只怕委屈了宜儿。到底仲卿是软心肠,为宜儿着想。朕想起来,当年这孩子的名字,不还是你取的?”

卫青因着这话想起前尘。当年卫青不过二十岁光景,卫子夫生下了卫长公主。虽然是个女孩让人有些失落,到底是皇上第一个孩子。皇上高兴的不得了,常抱着让卫青看,一时兴起叫卫青取个名字。卫青想起诗经中那“宜室宜家”的一句,起了个名字叫宜儿。只愿这孩子日后家庭和顺,美满一生。现在想来,自己其实从开始就素无大志,一生想求个安稳。

旧事想起来,总觉得别有乐趣。皇上看着卫青柔和下来的眉眼,吻上他微扬的唇角:“伤好了?”

卫青还在发怔,一时不防被皇上扯开了衣襟。待想要拦,伤疤已经露了出来。经过了两个月,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一条狰狞伤疤。伤疤显得发白,蜿蜒直下,在心口上方险险停住。皇上看了半晌,忽然轻叹:“说句实话,朕不明白他为何会刺偏了。”

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对,岂不是在为卫青没死遗憾?刚想要补救,见卫青面色平静如水:“其实臣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刺偏了。臣还要谢谢皇上,没有处罚他。”

刘彻整理衣襟的手一顿,露出个苦笑来:“朕若是真处罚了李敢,恐怕霍去病死也不依。再者你既然都要人不许多嘴,朕自然要装作不知道。”

“况且你这个人心思重,还在为李广之死愧疚。他刺你一剑,你大约心里还舒服了些。”刘彻看进卫青眼里去,略带得意的剔眉:“朕说的对?”

卫青被人说中了心思,垂下眼去,最后还是点头。皇上伸手将他重新揽在怀中,絮絮念叨起来:“你这个心软的毛病,一辈子也改不掉了。朕记得你年轻的时候,旧时的朋友来借钱,你总是不好意思不借。最后人家不还,你又难为情不去讨。若不是朕把你骂了一顿,恐怕连你那个贪婪无耻的爹也要周济。年岁白长,还以为你心硬起来了,没想到倒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这样的陈芝麻烂谷子也被提起来数落,卫青忍不住要分辩。只不过细细想来,句句都是实话,只好落笑无言了。

☆、第七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小霍你终于娶老婆了,亲妈的使命完成了一半!

其实野猪要割宫女舌头也不是残忍,是要杀鸡儆猴。亲妈一直想挽回野猪形象,奈何总是写歪……

絮叨了一会,卫青渐渐生出睡意来。他觉得冷,便下意识的往温暖的怀抱里靠过去。等到反应过来,皇上已毫不犹豫的收紧了手臂。此时挣扎毫无意义,卫青在靠着肩膀的同时阖上眼睛,陷入一种混沌的状态。耳边的声音像是流水一般的滑过去,他只能抓住几个音节而已。

然而皇上丝毫没有察觉卫青的沉默有何不妥,毕竟卫青在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沉默不语。对于一个有旺盛表现欲望的人来说,卫青是绝佳的听众。皇上已经习惯于这种一个人自言自语般的交谈方式,于是毫无顾忌的继续说下去:“朕几个月没见你,忽然悟出一个道理。”

卫青依旧毫无声响,等着卫青不耐烦主动催促几乎是不可能的。皇上也明白这一点,顿了一刻之后有些磕绊的将这句在心底里徘徊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分开了之后,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仲卿,你是最好的。”

皇上的最好,其实并不稀罕。他对很多个女人这样讲,当年需要他讨好的陈皇后,得宠时娇憨的卫子夫,以及现在的李夫人。那些女子们在得到这句最好的时候,总是泪盈于睫。以至于皇上明白这是打动一个人的最佳手段,说起来毫不违和。但他从未像今日这般说出来。

并不是缺乏真心,他对任何一个女子说出来的时候,都有三分真心。只是这一句“最好的”里面,并没有掺杂太多的东西。皇上似乎在陈述一个压在他心里很久的事实,甚至这话里还带着一丝遗憾和释怀。

说出这句话后,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接着用力的将卫青抱紧,感觉卫青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脖颈之上,火烧一般的灼热。卫青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去,无法呼吸。卫青在努力挣开的过程中开始回想皇上到底说了什么,但当时他已经陷入了迷糊的状态,此刻完全没有印象。

当皇上怀着满怀的期待等待回应,他看到的只是卫青竭力想要掩饰迷茫的脸。不知为何,他忽然非常释然,甚至庆幸卫青根本没有听到。这是他第一次对人敞开心扉,在敞开心扉之后便立刻后悔。

卫青清醒了一刻,接着被皇上半拖半抱的带到床榻上去。他疲惫至极,在沾上枕头的一瞬就沉睡下去。皇上撑着头看着卫青的睡颜,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是满的,安定的,稳妥的。就像是远行的人,走了多远,心里都明白有人在等。于是可以毫无顾忌的向前走,不必回头。

皇上的手指抚上卫青的眉弓,一遍一遍的逡巡。他几乎以为自己要睡着了,直到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看着卫青在睡梦中皱起的眉头,连忙跳下榻往外走。

内侍正在与一个看起来面生的宫女压低了声音争吵着。宫女的手抓紧了衣襟,略微高声的争辩:“夫人说小皇子夜里忽然不舒服哭闹,请皇上准许找个大夫。请公公好歹也通报一声。若是小皇子出了差错,我怎么交待呢?”

内侍小心的回头看着紧闭的门,将食指压在唇边低声呵斥:“你小声些,可知道这里面是谁么?打搅了他,你多少个脑袋够赔?等皇上醒了出来,自然给你通报。快走快走!”

他一句快走还没有说完,感觉身后门扇带起一阵风来。皇上踏了出来,拉长了脸看着两人。内侍与宫女连忙跪了下去,直打寒战。皇上思量了一会就明白过来,若是十万火急的大事,自己找大夫去就是。既然来告诉他,便是想要他去看看。皇上虽觉得李夫人这手段实在可笑过火,但看在小皇子的面子上,还是转了心意。吩咐了内侍去准备步辇,又打量了那宫女一眼,轻飘飘的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容你吵闹。滚下去割了舌头。”

那宫女埋着头不住的发抖,一声哭求哽在喉咙里,连气也喘不过来。早有侍卫走了过来拖住她双臂拉走,那一声低却利的幽泣在夜风里传了很远。

卫青在室内的榻上听着那声哭叫愈来愈远,虽然远了,却好像还没有断。像是一根断不得的丝线,紧紧的勒住人的喉咙,刺进人的心里。这皇宫之中,宫女万人。一日之中比割舌之痛更惨的,不知凡几。每个人都踩着别人的头向上爬,在底层的人被压断了脊梁,连一声哭喊都来不及发出。

卫青阖上了眼睛,将衾被拉到下巴。他努力想要再睡,却清楚的知道这又是一个不眠夜。

长公主府上的看门人伸长了脖子,一次次的探望大街,终于在一阵呛人的烟尘中看到大司马骠骑将军扬鞭而来。因为速度极快,周围的百姓不得不让开一条道路。等到了大门口,一时还停不下来。霍去病猛力一拉缰绳,那匹骏马半身直立长嘶了一声,终于双蹄落地停住。

看门人已有些看呆了,直等到霍去病将缰绳丢到他手中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牵马去了。一路走还不住的想,这位英武如天神一般骠骑将军,性子真是暴烈不羁。和府上那位温和到一句重话也没有说过的大将军比起来,真是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相像。

长公主在屋内摆了茶,听见脚步声便抬头看去。霍去病赤红色的披风蓦然晃了她的眼睛,让她在心底里也不由得叹服起皇上的眼光。这天生就是一个在笑傲沙场的将军,身上的戾气只能增添他的气势与威武。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二十岁就做了万户侯,与卫青分掌天下兵马。若是有一日与卫青针锋相对,这个对手也不算辱没了卫青。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面上还是丝毫没有表露。长公主的脸上照例露出端庄的笑容,对着霍去病的行礼微微点头表示回礼。她指了指对面的席子,霍去病便走过来毫不客气的坐下。

茶喝了一会,长公主在等霍去病不耐烦。照霍去病的性格来说,是等不及人不说话的。只是今天出乎寻常的安静,让长公主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也并不计较这些,轻轻叩了叩案几,看着霍去病抬起的明亮的眼睛:“今天也并不是我叫你来的,其实是你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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