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凭空响起了女子幽美的声音,沈召南不由一惊,遽然循声望去。少年目光陡然凌厉起来,只是犹带泪痕,不免显出了几分狼狈。
仍是气势不减,却并不狠戾霸道。
这少年小小年纪,竟隐约有了几分渊渟岳峙的风范,当真难得。
来人眼中露出几分赞赏,更多的却是莫名的怜意。
沈召南目中起了几分戒备,暗暗打量起她来。
女子一袭绯衣,负手而立,面上覆着薄薄一层白纱。
她见沈召南望了过来,便自门边朝灵堂前款款行来,步伐飘忽若神,姿容娴雅,体态轻盈,婀娜绰约。
虽有些看不清,仍是隐约能瞧见,那面目甚是年轻,依稀间美艳绝伦。
沈召南怔了怔,随即皱眉问道:“请问夫人是……”
绯衣女子虽则看着年轻,却是已婚妇人的打扮。
她眉心微蹙,只道:“令尊从前的故人罢了,闻得他骤然离世,心中感伤,特来拜祭。”
语罢她不复多言,径自拿了香,就着堂前的烛火点燃,拜了三拜,拈香在沈梦溪的灵位前垂首默立良久,方插上了香。
那神色,似是十分哀戚,目中隐有痛意。
知她只是拜祭,并无恶意,沈召南便放下心来。见绯衣夫人神色有异,沈召南心中有些困顿,不由问道:“敢问夫人如何称呼?与家父,是何旧识?”
绯衣女子笑了笑,转过身来看着沈召南,仍是负手而立。她动作间衣袂翩然,更觉风姿过人。
“嗯,我夫家姓秦,你如此唤我便是。至于我与你父亲……”绯衣女子轻叹一声,“斯人已逝,往事不堪回首,不必多问了。”
听她语气,落寞怅然之意尽出,显见是十分伤心。
沈召南也不好再问,只点头道:“秦夫人,多谢夫人夤夜拜祭,家父若泉下有知,定也会感念夫人一片好意。”
见他言语甚是知礼,较之寻常少年,不知沉稳了几分,那秦夫人目中怜惜之意大盛,不由轻笑道:“你这孩子,当真是讨人喜欢得紧。若有何难处,定要与我说来。”
她顿了顿,方喟然长叹道:“论及辈分,你应称我一声姑姑了……凡事不必与我客气,尽管直说。”
沈召南颔首道:“劳夫人费心了,召南应付得来,家中一切皆好,无甚难处,夫人多虑了。”
知他心性坚韧,又最是骄傲之人,想来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开口,秦夫人便点头,温缓道:“如此便好,姑姑信你,定能照顾好弟妹。”
她上前几步,伸出了手,似是想摸摸沈召南的头,见少年本能般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便低声笑了笑。
似有些自嘲的意味。
“秦夫人?”
绯衣女子回过神来,手便低了低,轻轻拍了拍沈召南的肩,柔声道:“好孩子,你辛苦啦。逝者已矣,莫要再伤心了。”
说罢,她忽的出手,将棺木缓缓合上。
沈召南不由微微凛然。
这棺木材质极好,甚是沉重,他用了三分内劲,方推开了。这绯衣女子合上棺木,动作间行云流水,毫不费力,连声音都未发出,显见是内家功夫极深了。
她来时点尘未惊,沈召南自信武功不弱,却是半点没察觉到,可见这女子轻功之高,已臻化境。
他师从名门,游历江湖一年多,眼力自是不弱。以这女子方才显露出的功夫,足以跻身江湖十大高手之列了。
果然是世外高人么。
那女子瞧他反应,似是知他心中所想,不由挑眉,神色间淡淡的清傲:“我自幼习武,天资不低,又肯下苦功,当今武林,能胜过我的,不足六人。”
她忽又嫣然而笑:“不过我退出江湖很多年啦!争强好胜之心,倒不似年轻时那般厉害了。”
沈召南有些钦服,这女子气度,当真是不同一般。
不骄却傲,凛凛如梅。
月色愈发冷了,秋风一阵凉过一阵,大开的门迎进一室夜风,绯衣女子衣袂翻动,只笑了笑:“好啦,我要走了,好孩子,我知你有担当,便放心了。”
她语调甚是亲昵,沈召南听了只觉亲近,便一直送到了门口。
待那绯色身影消失在月色里,沈召南犹自疑惑。
也不知是爹哪位故交,那夫人连姓名也不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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