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则走入内室,更衣。
榻上的文烈心紧缩了一下,知道赵礼嘉已经动手了,盯着换好衣服的左贤王说不出话。倒是左贤王很是体贴地一笑道:“是担心那六王爷赵礼嘉吗?”
文烈没有回答,但是眼里流露出的情绪已经回答了左贤王的问。
“真是狠心啊,从没见到过你担心过我。”淳维岚假装受伤地别过头。大战在前还有心思开玩笑,这左贤王也算是配的上和赵礼嘉争文烈了。
“你……我…唉”结了很久,文烈最后只叹了一口气,任命地呆在房间等待战事结。
“不用急,这场仗,你是不会错过的。”左贤王抱起文烈一直走到城墙上,挑了一个很好的位置,既可以俯瞰战局也能让赵礼嘉第一时间看到这儿坐着的人。
左贤王的用意很明显。文烈坐在城墙上,赵礼嘉如果心疼,定不会贸然攻城伤了文烈,他自己则使尽全力去摧毁赵礼嘉,让文烈亲眼看着赵礼嘉死去。
不可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战术。战术的主角又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挣脱他,即使这样左贤王的胜算也大大增加了。
文烈挣扎着叫道:“淳维岚,你干什么,我不想看,放我下来。”
“不可能。”这个时候,左贤王强硬地一塌糊涂。
软硬兼施吧,“淳维岚,你放我下来吧,我疼,真的。”只见文烈咬着嘴唇,手攥着左贤王的衣服,一脸痛苦。
即使这样,左贤王也只是顿了一下:“等下叫下人把汤药送过来。”
文烈不知道,就算左贤王放他下来,他除了伤痛之外依旧是站不稳的,每日他必喝的汤药里早就加了能让肌肉放松的药剂,量不大,无毒,只是让人没有力气走路。说白了就是一个软禁人的药。”
为了最后的胜利,左贤王可是不择手段啊。
见挣扎不了,文烈垂下手,一言不发任左贤王抱着上了城楼。远方似有隆隆的马蹄声,排山倒海的脚步声,模糊的还有那熟悉的不能㊣(6)再熟悉的一抹人影,文烈睁大眼睛,死死盯住如潮水般涌来的人。干涩的眼里升腾起丝丝水汽……
赵礼嘉自然在第一时间就看到坐在城楼上的文烈,心里倒是长舒一口气,只要文烈没死,一切都是有转机的。
只怕,赵礼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眉蹙到一起,怕就怕,文烈的存在本就是那左贤王的策略,用来束缚他的行动。如果文烈与赵礼嘉只是一般交情,这招定然是没有用处的,但是,两人之间何止是交情深厚可以来形容的关系呢?
兵临城下,赵礼嘉在离城两公里的地方停下,指挥手下准备攻城。将士们都看到了城楼上坐着的文烈,但是看到赵礼嘉阴沉的面容心中的疑问到了嘴边也不敢问,何况大敌当前。
赵礼嘉谨慎地朝身后的部下道:“攻城时切忌不可伤到文将军。”
第一拨将士攻城,弓箭手掩护。一声令下,500百步兵上前,由于手中巨大的木柱所限,进攻的速度很慢,那柔然城头上早就布置好的弓箭手原地待命,两方的羽箭在空中交汇,传来各种嘶哑的叫声。看着胡乱飞射的箭,赵礼嘉的心吊在半空之中,就怕一个失手,文烈被飞来的箭给射伤。这厢,左贤王也在时刻注意着飞上城楼的羽箭,眼神丝毫没有离开过文烈。
赵礼嘉看不清城楼上的情况,以为文烈是被左贤王绑在那儿,渐渐乱了阵脚。
晃神的时候,见着一枚箭已经窜上城楼,从高空俯射而下,赵礼嘉顿时凉了手脚,却发现箭被一人砍断,左贤王当时回屋更衣并不是去穿什么盔甲之类重地要死的玩意儿,金丝软甲护身倒是很符合淳维岚的审美观,外面依旧照着华服。更是耀眼,招摇得很。赵礼嘉就算离得很远,也看出那救文烈的人是谁。恢复镇定,赵礼嘉心中已经有了另外一个方案,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方案。
不负君卿(三十六)
在第二拨兵力补充之前,赵礼嘉传令,集中一部分弓箭手专门对文烈放箭。
在众人呆愣的眼光中,赵礼嘉吩咐部下挑出最好的弓箭手,混在众人之中,向文烈放箭,但是不能瞄准文将军,只射到他周围。部下自然是冷汗涔涔,千挑万选才找到两人,赵礼嘉又对二人吩咐了一些,才放他们离开。握成拳的手掌松开时都是冷汗,目光投到文烈的身上,似乎在说抱歉,可是隔着这么远,哪能看得清。
攻城还在继续,冲上前的士兵很多都被箭给射伤,再加上柔然国的城门坚固异常,一直久攻不下。时间不能拖长,不然筋疲力尽之下,柔然士兵再冲出来厮杀,输的必定是大宋。接连不断的兵力补充到攻城的队伍中去,而后一小批骑兵则开始围着那城墙打转,似乎在寻找着突破口。大宋军队缓慢向前移动,左贤王则一直在应付着飞向文烈的箭矢,少了顾及赵礼嘉的时间。
文烈倒是丝毫不在意刻意向他飞来的箭,他知道必定是赵礼嘉看出淳维岚的策略将计就计,让左贤王自己陷入混乱。左贤王没算计成赵礼嘉反倒是被赵礼嘉摆了一道,心内正思考着这个问题。忽然有什么东西在文烈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赵礼嘉竟然知道利用他那就是知道左贤王的意图了,那赵礼嘉也就知道淳维岚把他掳过去的原因了。
那这两人就真真正正是情敌了,文烈的头顿时有两个那么大。看着护在文烈跟前的淳维岚,狠心的话说不出口;再看向城楼下的人,心里面最重的人,誓死要救他出来。为了一个文烈,两人除了在正常的战事里加入了太多的私人情感,那个曾经踮脚看灯谜的小孩现在已经成长成为未来的帝王,而六王爷赵礼嘉自从有了文烈冷冽的眉眼里多出了不自觉的温柔。
不想,不想,不想让两个人为难,不想让再多的人为了他这个人而牵绊住。文烈动一动都艰难,箭毫不留情地射向文烈前面的淳维岚,“扑哧”一声,箭矢划破淳维岚的袍子,凶狠地扎上他的左臂,吃痛的淳维岚动作一滞,更多的箭涌来,不消片刻淳维岚身上好几处都挂彩了。
痛苦浮上文烈的脸庞,既然面前的两人都不肯放手,那就他自己先放吧。淳维岚,缘分不够,但愿你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赵礼嘉,今生我负你,如有来生,我先来找你,可好?
文烈的眼里鼓着眼泪,但一滴都没有掉,就那样,除了还能动嘴说话之外,文烈根本没有力气起身。上下齿间放了舌头,用力合上双齿。血顺着文烈的嘴角流了下来,朦胧的视线里淳维岚还在费力地挥着手中的剑,城下的赵礼嘉不知道会不会看到他,反正都不重要了。
淳维岚抽空回看文烈时,文烈嘴角的血几乎已经呈现半干的状态了。淳维岚一把甩掉手中的剑,抓住文烈的肩膀,颤抖地探着他的鼻息,哪里还有温热的气息拂上手指,淳维岚不死心,手指几乎在鼻下放了半刻钟,才缓缓坐到地上,抱着文烈的腰。
逐渐拉近与城池距离的赵礼嘉本就时刻留意着城楼上的动静,后来被淳维岚挡住就转而集中兵力攻城。刚刚一抬头就看到那个挥剑的身影不见了,而是坐在了文烈的身边,头埋在文烈的腰间,似乎肩背还耸动着。而文烈则是动也不动,绝望冰冷的恐惧攫住赵礼嘉的心,抽搐的心脏跳动地节奏几乎是正常的一半,腿忽然没了力气,一个没站稳险些倒在地上,幸好身边的将士即使扶住。
疑惑自然不敢问出口,赵礼嘉抬头,目光穿过天际落在虚无地一点:“文将军,怕是已经死了。”字如千斤,压在胸口。翻身上马,孤身一人直冲向城门,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好在底下的将士及时跟上,掩护好这位主将。
城楼上的箭雨意外地停了,人渐渐撤下。赵礼嘉回身吩咐不要跟上来了,大家都往后撤吧。战死的弟兄带回去好好安葬,自己则头也不回骑着马冲向城楼。本来殊死一战又在半途中停下了,除了两个主将之外,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无奈主将的命令,不从不行,热闹的场面人走茶凉,寂寥非常。
赵礼嘉不知道城门如果不开,他会用怎样的办法冲进去。好在预先派出的骑兵正好折回,近身告诉赵礼嘉有一很小的洞。神情闪烁,欲言又止。
赵礼嘉很不耐烦,吼道:“快说,在哪?”第一次见到这个阴鸷的上司发怒,畏惧之下还是说出了位置,还不怕死地加了一句:“王爷如果想通过,怕只能用爬的了。”
不错,那就是传说中的狗洞!而从来都是俯视别人,衣角不沾世尘的人竟有一天为了一个人忍受这侮辱。
赵礼嘉没有任何迟疑:“狗洞就狗洞,只要能让我立刻进城。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快点。”示意身后的人赶紧带路,失了镇定的赵礼嘉倒显出些生气,原来不苟言笑的脸实在让人不能消化顺畅。
这一催,手下赶紧带路。刚走出没多远,就瞧到了一个宽50厘米的小洞张着口子。赵礼嘉下马,没有用任何思考的时间,趴在地上,向前爬去。众将士们都有些看不下去,又不敢上前阻挡。堂堂大宋六王爷如今屈尊降贵到要爬一个狗洞,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是滋味。眼见着卡在了半途中,进退不得的赵礼嘉不想耽搁时间,一个用力,几乎可以听到骨头相而产生的吱嘎声,那手因为用力已在干燥的沙砾划出道道血迹,手肘的衣料也蹭破了很多,丝丝缕缕显得很是落败,屈辱的姿势,比胯下之辱来得好多了。赵礼嘉在心里小小的安慰自己,一牵扯到文烈,赵礼嘉的心像被挖掉一块,钝钝地痛感没有那么强烈,只是如附骨之蛆般一刻不停持续击打着神经。鲜血蹭着面颊,平生出些壮烈的味道。进城之后,街道很空旷,撤退的柔然士兵未走尽,但也很难对付。虽然赵礼嘉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早点见到文烈,但是还没有失掉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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