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拒绝这个唯一能够接近江玹的机会,在第一天出现在篮球场时,江玹朝他伸出手,“上次多谢你替我们赢了球赛,希望以后我们合作顺利。”
顾相饶同样伸出手,与江玹交握,但他却无法摆出像江玹一样完美的表情来,他感觉到江玹掌心的温热,与自己的冰冷截然相反,他试着露出笑容,却只是微微牵动嘴角。
若换成从前,他一定会反唇相讥:你不是用身体谢过了么?可现在的他,面对江玹时一颗心忽冷忽热,反复煎熬,他不明白为什么“喜欢”这种感情一旦萌芽竟会如此快速地深入骨血,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的面具又会如此牢固,连一点破绽也没有,呵,也难怪,他是被迫与自己上床,喜欢的人只有自己一个,他巴不得早点脱离那种事,毕竟没有男人喜欢被压在下面当成女人一样被干的。况且,他说的伤人的话还少吗?对江玹,他一直是不留余无情地打击,如今却遭到了报应,让他喜欢上一个曾经被他那么瞧不起的人。
世事果然难料。
可无论有多么讨厌江玹摆出的这一副虚伪的面孔,他就是喜欢,喜欢到心里发疼,喜欢到就算被他伤害也无妨,这两个字就像心魔,每日搅得他痛苦不堪。
顾相饶的加入让球队如虎添翼,他们直捣黄龙,打到决赛,一口气夺下冠军。
这一晚,是球队的庆功宴。
因为要喝酒,自然是瞒着教练的。
顾相饶拼命地喝,他的酒量很好,可他就是想醉。
他把酒混着喝,一会儿喝白酒,一会儿又喝黄酒,包间里众人几番畅饮,没人察觉他究竟喝了多少,他看着江玹,江玹连喝酒都是四平八稳,喝到最后依旧面不改色,他像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除了喜欢同性以外。
散场的时候已是深夜,顾相饶只觉得头疼,但他意外还能站起来,居然还能走直线。
江玹忙着将其他早已喝趴下的队友送回去,回过头时,顾相饶已经走远。
冷风迎面吹来,顾相饶的头越来越晕,忽然江玹出现在他面前,他怔怔看了好半晌,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
唇瓣依稀带着酒味,顾相饶皱皱眉,嗯,可能是自己的。
江玹的嘴唇尝起来有一股甜甜的味道,顾相饶迷迷糊糊舔咬着,却不敢深入,因对方是江玹,却忽地感觉自己的后颈被一只手有力的拖住,随后对方的舌长驱直入,直吻的顾相饶措不及手,等他反应过来便不甘如此被动,开始与他较起劲来。
后来究竟是怎么回去的顾相饶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已在家中,那个吻让他印象深刻,他抚上嘴唇,记忆中江玹的脸清晰异常,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住的地方,那个送他回来的人,只有江玹。
寒假顾相饶留在学校帮助教授找资料写学术论文,他把自己的时间排的满满的,好让自己没空去想江玹。
他只知道每年寒假江玹都会回家过年,江玹的家虽在这个城市,但顾相饶从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他又怎么可能去找他。
认识两年多,他从未问过太多,理所当然对江玹的一切都是问号。
他现在想知道,却已经来不及。
那一晚的事他在第二天见到江玹时根本无法问出口,只因江玹忽然将女友带来给大家认识,满面春风的让顾相饶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他有女朋友了,而且是冯家的大小姐,标准的门当户对。
顾相饶一头扎进学术堆里,不知怎么的,以往的任何玩乐他都提不起一点兴致,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疯狂找东西掩埋自己。
过年那晚,他一个人在家,没有开电视,听着外面的鞭炮声,显得家里更加冷清,母亲去世之后这是他一个人度过的第二个年头,去年从未感到孤独的他,今年不知为何只觉得冷到骨子里。
手机里那个号码打开无数遍,却还是没有拨出去,最终只发出去一条新年快乐。
外头的响动声好像有人拿着什么大件的东西撞到了他家的门,顾相饶一开始没在意,忽然他心里狂跳起来,猛地冲到门口,打开门却见有一张明信片掉在外头,顾相饶捡起来看了一眼,发疯似的跑了出去,却没有看见任何人的影子。
那张明信片上只写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那一晚,顾相饶梦到江玹如约来到他的家中,与他一起做年夜饭,一起放鞭炮,两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最后他们轻轻接吻,等待十二点钟声的到来。
醒过来的时候,顾相饶发现自己竟然满脸泪痕,原来在梦里,他也明白那样幸福快乐在一起的画面只是假象,那只是个遥远的梦境。
年后,顾相饶开始摒去一切杂念,专心考虑大四的实习和自己的将来,他不知道江玹是怎样的打算,他也无法知道。
江玹开始和冯遥出双入对,冯遥是官家子女,学校里都传言江玹与冯遥毕业之后就要订婚,并且是政治婚姻,顾相饶以前从不关心这种事,但因为是江玹,所以终是忍不住问了好几个人,这才终于知道江玹究竟为什么会因为性向的事保密到这种程度。
原来,江父是省里的大领导,从一定程度上而言是公众人物,可笑认识江玹两年多,竟然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顾相饶忽然觉得自己一贯追求的真实简单自在的生活有多么的不切实际,身在现实中的平凡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任何负担和压力的生活?谁能真正没有束缚活在真空里?他能成长至今,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皆是因为他的母亲给予了足够的支持,母亲的医药费甚至都没有为难到他,虽说用完了所有的存款,但至少没有欠下一分钱,倘若母亲再支持两年,那笔庞大的医药费他又要如何做才能获得?顾相饶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他一开始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那么不切实际,只想到自己,可江玹呢?
他的一举一动无不跟家庭脸面有关,能如此轻易说出自己是同性恋这样的话来吗?
自然不能,可自己却利用他唯一的弱点做要挟,竟然还上了瘾,妄想要一辈子。
没有江玹的日子意外也过去了,除了思念日益加深。
大四快要毕业的那阵子,顾相饶站在镜子前,忽然发现多年前那个飞扬跋扈的小子奇怪的消失了,里面的青年看起来比从前稳重不少,棱角在时间的流淌中不知不觉被磨得异常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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