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闯卫擦着脸,懒得理他。
“你知道吗?前几日,齐公公触怒皇上,被罚半年俸银的事?”张夏一脸公告栏的模样,与王闯卫通起消息。
他当然知道,他还看见齐孝荣被罚呢,也不好同张夏说,只好冷眼看他,等他继续。
“今天!就是今天,宫里传来消息。”张夏高深莫测的神色,勾搭王闯卫,幸灾乐祸道,“昨夜齐公公不小心,传错了一杯茶,就一杯茶,被皇上训了半个时辰,而且,还被罚,三天,三天!……”
“你讲话能不能改改故弄玄虚的毛病?”王闯卫被他弄得没了耐心,心急如焚。
“哎呀,着什么急嘛。”张夏啧声,斜眼看他,而后开始喃喃自语,“据说,齐公公被罚跪在御书房门外三天,而且,期间,每日要挨十大丈,十手板,最要命的是,皇上下令,罚跪完,要齐孝荣徒步走回御影司。不过说来奇怪,就这么罚,也不削官位……”
“一杯茶!就那么大动静?”王闯卫声音突然吊高,这种罚法,莫说齐孝荣,就是他们这些皮糙肉粗的军人,都挨不了的,一杯茶,何以如此啊?
眉头紧蹙,担忧得很。
“你怎么了?齐孝荣受罚,你不该高兴的吗?”张夏原本想,让王闯卫高兴高兴,可是现在看他的模样,反而是惆怅无比。
王闯卫被他一说,也觉得自己奇怪,勉强的扯起笑容,高兴,他高兴,可是他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心里堵得要命,满心都是齐孝荣被罚的凄惨模样。
“我……只是想,一杯茶而已,不用这么夸张吧?”王闯卫勉强扯了个失神地理由给张夏。
张夏拍拍他的肩,叹道:“你不会到现在还那么天真吧?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你不会没听说过吧?传言,是齐孝荣为人嚣张,独占圣恩,引起后宫妃嫔妒恨,加上御影司内斗,那个姜尧姜少监,为了夺权,故意争宠,陷害齐孝荣的,不过由头似乎是说,齐孝荣在外头养男人,你说,什么样的男人会比较吸引他呢?……”
张夏自顾自的说着,而王闯卫却是听讲了一半。
“……为了权力,陷害同僚,难道,所谓权力,就那么重要?”王闯卫不能理解。
“废话,这个地方,别说是太监,就是……”张夏鬼祟的四周看看,没了,凑过头和王闯卫低声道,“就是禁军营里头,也是如此,你没听说,前些年,教头之位空缺,几个统领为了争那个位置,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多厉害,这皇城根里,不是你踩着人家,就是人家踩着你,你以为,像在边关,李大人慈眉善目,只要正义凛然,上阵杀敌,就能得赏识?哪有那么好过?”
张夏的话,与齐孝荣,如出一辙,莫非,这个地方,真的不是我不犯人,人不犯我。
难道,真的只有像齐孝荣那样,才能生存下来?
而今,连他也不住开始彷徨。
二十七、
三天不算长,可是夏意正浓,日头毒得守城侍卫都差点中暑。
王闯卫不禁想,齐孝荣在宫里头,正受着刑法,还跪在如此恶毒的日头之下,三天那样的刑责,已经非一般人能受得住了,而今还要受这焰日洗礼,王闯卫已经无法上心其他事了,只想着,三天后要去宫中面圣,不知能否见齐孝荣一面,不过,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见到后,又能如何。
二狗子本就有了准备承受这一切,所有来往御书房的‘忠臣义士’无不对他投来鄙夷、冷漠神色,内心无非都是一句‘你也有今日’。
二狗子冷眼接受这一切,接受着姜尧在御书房,与夏清荣夜夜笙歌,毫无情绪,敛目,刑责、烈日交替的身躯,十大丈、十手板有多痛,就是皮开肉绽,就算他受刑时,用内力顶住外力,却因刑法受的是蛮力,加之要跪罚,身子仍是不住发麻,二狗子觉得,自己会与这大理磁石凝结成一体,而后,便结石,要人铲了,方能离去。
口干舌燥一阵后,眼前便开始晕眩,汗水一身身的浸透衣衫,体内的汗水都蒸出了盐粒,眼睛因汗水凝干而看不清任何,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倒下,他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例如,他的阿卫,这是他唯一支柱自己不倒下去的念头。
没有人会问津他,本来华丽的服侍,经过天公蹂躏,身体变得汗气弥漫,污浊邋遢,原本束好的官帽头发,也是歪七扭八,碎发更是跑了出来。
艳丽面容,也变得憔悴落魄,不堪入目。
三天后,正是烈日当头。
陈仁贤为难地走到他身侧,俯身,小心翼翼启口:“齐公公,三日限期到了,您可以回府歇息了。”
二狗子慢慢睁开双眸,抬眼看陈仁贤,裂开泛白起皮双唇,笑得凄厉,他已经忘了自己哪儿来的力道起身,陈仁贤不敢扶,却又怕他跌下,只好在他身边,围栏模样,张开手臂。
“齐公公,您……”
二狗子困难地举起手,止住他下面的话。
举步维艰地转身,一步一拐,膝盖早就没了知觉,如何打弯都忘了。
简忠玉带着禁军教头、统领、都尉,齐齐来到御书房,正巧赶上二狗子这一幕,潦倒模样,尽收一众将领眼底。
二狗子斜眼,也不与他们多交涉,只瞄到了王闯卫向自己投来的关切眼神,心中本来封闭的地方,忽然开启,膝盖随着打弯,重心已经拿捏不住,‘扑通’就跌倒在地,双手因撑住身子,而搓开了皮,本就经受了刑法,破烂不堪,现下更是模糊成黑红一片,但却无人来同情,没有人踩你,已是万幸。
眼前,忽而出现一双秀丽的绣花鞋。
“齐公公这是怎么了?”是于妃的声音,尖细华贵又不失一份嫌恶与幸灾乐祸。
绣花鞋慢慢上前,踩上二狗子趴在地面的手,而后骤然响起惊慌失措之音:“呀!我踩到什么肮脏东西了?如此不堪入目。”
蹙起娇艳双眉,掩着面,嫌恶看他。
“奴才身子污秽,玷污了……娘娘千金之躯,实属罪该万死。”二狗子声音暗哑,近乎失声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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