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要继续上午未竟的事业——煎药,那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貌似睡过头了,怪不得花木兰说她是猪,原来她睡得太死,没听见人家叫她,可是花木兰有叫她吗?她死活想不起来。哎呀,别管啦,把药煎了先!
“吴凉小弟,你有话要说?”吴凉乃花木兰帐下亲兵,年方十六,平时负责给花木兰看门放哨、洗衣打扫、端茶送水、传话跑腿,总结一下就是打杂小弟。也是欲语还休的那位,现下被花木兰外派来监视,呃,不对,是保护她。跟就跟吧,反正她也没打算跑,可他从出了营房便一直盯着她看个不停,看就看吧,反正她还不至于被一个小男孩一看就脸红,可他分明一副有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或不知如何开口的欲言又止样。害她都要以为他是不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了,不过看那眼神又实在不像,到现在,药都快煎好了他还没欲语还休完,怕他憋出内伤,她好心的给他开个头,人说万事开头难,现在头已经帮你开好了,你顺着往下说就可以了。
“哼!”谁知这位非但不领情,还把头一扭做不屑状。沐清一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当了一回吕洞宾,算了她不跟小孩一般见识,就让他憋死算了。
沐清一进来的时候,花木兰正手握卷册在看书。又在看书?这人貌似睁着眼就不会让自己闲着,用得着这么勤奋吗?拜托偶尔也有点伤员的自觉好不好!
花木兰随意的将书卡放在床头,蓝色翘起的书皮上露出白底黑字的书名——《诗经》。“您还真有闲情逸致!”总算不是什么孙子兵法孙膑兵法之类的,否则真没救了。
递上盛着浓黑药汁的瓷碗,沐清一是个好奇心挺重的人,且一直以不耻下问为荣,所以忍了下没忍住便直接问:“我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时候得罪过你的小卫兵?”可她今天是第一天认识他吧?或者还根本算不上认识,他们连一句完整的对话都没有过,她倒是问人家一句,人家回她一个‘哼!’。难不成这帐篷里有他偷偷养的蛐蛐?一个不小心不幸的被她踩死了?她忽然神来一笔的想起《新白娘子传奇》里许仕林抓蛐蛐藏在竹筒里,被当成柴火烧了的那段,觉得男孩子都应该喜欢养蛐蛐。她甚至想抬起脚来看看有没有那可怜的小小尸体。唔,真可怜!
花木兰看她一脸悲痛莫名,懒得理她,酷酷的回了句:“不知道。”接过碗眼也不眨的把一碗苦的要命的汤汁喝掉。
沐清一看那黑乎乎药汁白开水一样就被灌到了肚子了,忘了刚才的问题只想问:“不苦吗?”
“不苦,要不你尝尝看。”花木兰随口说。
却见沐清一真的伸出舌头在碗沿处舔了舔,随即小脸皱成一团,啪啪啪跑去找水喝了。
“噗,呵呵呵呵……”花木兰忍不住低笑出声,她不过随口说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啊!其实沐清一想的是:哎?她不会煎错药了吧?
沐清一端着一个茶杯回来,没好气的递给花木兰:“笑,笑死你算了。”
看花木兰理所当然的享受着那杯茶,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你当初怎么那么肯定我会医术,不怕我一不小心把你医进鬼门关?”
“你自己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都不记得?”
“温泉边,你不是说‘我这药会发些热,不散出来会伤了内府。’?”
“貌似说过,那又怎样?”
“习惯!人们总是在不经意的行为和语言中被自己出卖,这便是习惯。如果药取自别人,只会说‘这药’,只有出自自己之手,才会习惯性又理所当然的加一个‘我’。所以,可以独自配出那种药的人,相信医术也不会太差才是。”
这人八成是狐狸投胎!简直强到变态!谁惹到她,恐怕连骨头渣都剩不下,更可怜的是事后可能连原因都找不到。好可怕!她不要呆在这里了,于是向花木兰提出要回军医营,说是要收拾东西兼去告个别,从此以后投入轰轰烈烈,水深火热的新生活。并善解人意的提议不用特地派人保护了,她会很快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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