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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露喜色，“少爷，你终于回来了！”他的话打消了那些仆人的疑虑，人们纷纷让路。路易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奇怪的表现，还有复杂的表情。他给了艾希礼一个拥抱，“艾希礼，你还好吧，小姐怎么样？”

“路易斯少爷，你在外面受苦了，我们……”他欲言又止，神情复杂，对着路易斯高兴地手舞足蹈，但是好像又隐藏着什么秘密，他擦拭眼泪，不愿意让路易斯发现。

路易斯沉浸在喜悦中，他已经开始打开大门，往客厅走去。他边走边问：“我的小天使，安娜小姐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安娜小姐不见了！”一个悲伤的尖利的声音传来，柯琳娜像一阵风一样冲出来！

这句话像一阵惊雷在路易斯耳边炸开，他身子开始摇晃，艾希礼抓住他的胳膊，他才得以站直。他勉强止住颤抖的音色，“安娜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柯琳娜——”最后一个字音调陡然拔高，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了！

“安娜小姐离家出走了，我们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到他们！天哪！我真恨不得死去，但是我想着我必须要留着这条命，就是为了谁告诉你为了等您回来，路易斯，我的路易斯，安娜她不见了……天哪上帝啊！我的小心肝啊，世道这么乱，她一个小女孩会在哪里呢，我一想到那么小的孩子要流落街头，我就打心里面害怕，恐惧，我对不住你对不起艾菲斯夫人……”柯琳娜倒在地上痛不欲生的哭着，她凶狠的锤击着自己的胸膛，眼里像河水一样流个不停。路易斯仿佛已经被这个巨大的坏消息给吓呆了，他甚至呼吸也停止了，心脏像是有一枚小小的锋利的刀片在割着他的肉，有人用干裂的荆棘在捅刺着他的血管！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血液奔腾叫嚣着，疯狂疯狂，苦痛！

艾希礼黝黑的面容也是苦痛内疚交加。

“安娜小姐知道了你的事情了，她和菲尔夫人吵起来了，然后菲尔夫人却说你杀了她的侍女，要报警抓你，这惹怒了安娜小姐，她在餐桌上用叉子刺中了菲尔夫人的眼睛，菲尔夫人一只眼睛看不见了，老爷大怒，把安娜小姐关进了自己的房间。……”柯琳娜一直哭个不停，她的脸都青了，捂住自己的脖子，爬到路易斯脚下，路易斯终于支持不住，瘫软下去。

他低低的呜咽，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穷途末路的小兽。

柯琳娜抽抽搭搭，艾希礼不忍心再说下去，他跪下去，低着头开始向着上帝忏悔。

“说！”路易斯眼睛红肿，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他猛地踢开柯琳娜，大喝道，“说下去！”

“安娜小姐一直以绝食抗议，我们都束手无策，她要求老爷必须将你找回来，然后把菲尔夫人赶出去！不然就一直不吃东西。老爷没有办法，心力交瘁，就病倒了……后来，菲尔夫人的侄子说他能劝好安娜小姐，老爷就让他去了，没想到这个混蛋，这个混蛋……他……上帝啊！原谅我的罪孽吧！他竟然侮辱了安娜小姐，那个小畜生！幸亏我们就守在门外，听到尖叫就冲了进去，事情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事情发生后，老爷将那个小畜生打死了……安娜小姐去大受打击，精神也恍惚了，心脏的毛病又开始出现了，她开始性情大变变得暴躁不可理喻为了一点小事就发脾气，鞭打仆人，然后在我陪伴她的夜晚经常一个人偷偷的哭泣，她开始厌烦别人进入他的房间，不想和任何人交流，自己喃喃的说，要去找哥哥，哥哥……最后在一个夜晚，她打开了房门，偷偷溜走了……”

路易斯听完不发一言，脸色阴沉的吓人！

“劳伦斯特在哪？那个贱人在哪？”

“老爷去了底特律找他的朋友们，请求他们帮忙寻找安娜小姐。至于菲尔夫人……她”

“她在夫人的卧室里！”柯琳娜冷冷的说。

这句话捅了马蜂窝，路易斯一下子站起来。冲进储物室拿出一把猎枪，然后冲进了艾菲斯夫人的卧室，这个贱女人竟然敢住进自己的母亲的房间。今天一定要让她去地狱向撒旦赎罪！

他一脚踹开门，开始拿枪扫射。里面传来女人的大叫！然后一阵枪响，叫声就停止了。路易斯满脸是血的出来，对着震惊的呆如木鸡的仆人们说：“你们都走吧，滚得越远越好，快走！不要再出现我的面前！！你，你你，还有你……你们都给我滚！”他拿着枪指着那些人，然后疯狂的大吼。

他拿着枪朝着天花板扫射，枪声像是死神的微笑，震破所有人的神经，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仆人们都以为他疯了，纷纷四处逃散！

只有柯琳娜和艾希礼还留在原地，但是显然他们也吓得不轻，一个劲的发抖，柯琳娜祈着，“路易斯，你理智一点吧，我们需要找回安娜小姐啊！她需要你啊！路易斯！”

艾希礼则躲在楼梯口，向上帝祈祷。

路易斯对着柯琳娜的祈求充耳不闻，他拿着枪挨个房间的扫射，直到整幢建筑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为止，那些仆人纷纷离散，逃跑了。他们大叫着，慌乱着收拾自己的行礼，有的还趁机偷点主人家的东西，嘴里叫道：“疯子，疯了！”路易斯的动作更加印证着他们的说辞，他把没了子弹的枪扔了，又去储物室拿出来好几把手枪，这是上层贵族经常用于决斗的手枪。他双手都拿着枪，一个一个将那些子弹打出去，在墙壁上打出一个巨大的洞！

他看着自己的杰作，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眼泪都笑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路易斯已经打光了所有的子弹，他躺在自己的妹妹安娜的小床上。

安娜的房间还维持着以前的模样，可爱的窗帘，小巧的洋娃娃，精致的锦缎被子，安娜以前的小玩具，她喜欢的蕾丝……那些稀薄又微妙的空气让人无端觉得无法忍受。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路易斯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想着自己的小天使，想着自己的母亲。

他也许是在怀念，怀念那种悠闲有幸福的时光。

那时的他真是任性又天真，无知又快乐……

但是——

母亲的去世让他第一次见到分离，如今……路易斯的泪水无声的滑落，现在他连唯一的亲人也被人剥夺了！他为什么还要活着！他活着有什么用？

整幢建筑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儿声响，也没有一点儿光，死寂的阴沉的，像是一片巨大的死人墓地。

柯琳娜轻轻地推开门，她摸了摸路易斯的头。

“亲爱的路易斯，你不能倒下，安娜还在等着你呢。”路易斯仿佛死了一般，毫无声息，睁着空洞的眼睛，呆呆的眼神毫无找落点。

“艾希礼走了，他要去找安娜小姐……我要留下来，陪着你……可怜的安娜，可怜的路易斯……我的心肝啊！”柯琳娜又开始痛哭起来，她的声音都已经嘶哑，像是濒死的乌鸦那般难听。

路易斯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的阴森。

“你也走！柯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