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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天晚上罗亚尔被艾维尔找去谈话的时候，坐在艾维尔附近的老兵们纷纷向艾维尔抗议说不要再让罗亚尔带领大部队领先那么前，他要是这么下去锻炼新兵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是却疏忽了老兵的技巧。

——毕竟也有手生这一说。

罗亚尔带着这一个消息回去给新兵们，不出意料的是新兵们反倒是怨声载道。他默默看了看新兵们，过于出色的表现似乎让他们过于浮躁了啊。

——

第二天开始的战斗确实有点棘手。

罗亚尔这次并没有像昨天一样显摆技术似的冲上前取下巨人的首杀，而是十分稳妥地在与巨人拉近距离观察好形势后才松口。

新兵们像是摸清了罗亚尔在进入杀敌模式的起手，一见到他整个人蹲伏在马背上的时候就知道了接下来的指令——第一天有好几次转换地方练手，摸清也不出奇。

也因此，在罗亚尔还没下指令的时候，跟在身后与罗亚尔隔着好几个身位的一个男新兵将锚钉射了出去。时机把握不对，锚钉扎的地方十分危险，那个男兵却还不知道，头脑发热地收缩回绳缆，在空中被另一只巨人狠狠地拍到了地面上。

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那名男兵被拍成肉酱的模样。昨日还在谈笑的同伴今日便成了一滩恶心的肉泥，罗亚尔淡淡地扫了那一坨东西一眼，内心觉得有点不舒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男兵是除了女孩子之外缠他缠得最厉害的一个。

在看见出征以来的第一桩死亡后，新兵们的状态显然不如昨天那么勇猛，一个个都像是恹了一样。这样的事确实有点棘手，罗亚尔在战斗之中还可以分心照顾一两个实力较弱的，但是现在剩下的九个实力都集体下降，让他难以达到多方照顾。

同伴的突然死亡对他们来说无异于一次沉重的打击，他们慢慢地从第一天的体会到了的轻松里面脱离，渐渐了解到巨人的可怕。这未尝不是好事，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艾伯利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表现也活跃了许多，稍稍缓解了新兵的压力。

即使有艾伯利的支援，罗亚尔的消耗却也减缓不了多少。新兵在与巨人对战的过程之中，经常出现一些无意义的举动，例如在扎上巨人之后迅速换边以成一个以巨人为中心的圆的举动，他们经常高估巨人的敏捷预判错误——扎上另外一边的时候经常以为巨人还在陷在前一个动作里，结果巨人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转头往他咬去。

利威尔虽然说也是罗亚尔班的一员，但是却是在战斗上有十分明显的弱点——他从来不会注意自己身后。所以罗亚尔在操心新兵那边的同时也要留心一下利威尔。

然而现在所有的新兵几乎让罗亚尔和艾伯利都耗尽了心力。

预判错误十分容易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罗亚尔数了数，加上刚刚因为预判错误而差点丧命的那个，这是他第五次插手别人的战斗了。

罗亚尔的体力渐渐有些不支，这还只是第二天的首战。他掂了掂挂在腰后的燃料泵，里面的燃料因为在空中不断进行远距离移动而比别人消耗得多，平时是两场用一个还有剩余，现在却连一场都支撑不了。

罗亚尔抿了抿嘴，站在一只才被削了后颈的巨人身上，抬起手擦了擦汗。褐色的外套已经被巨人的鲜血染成深红色，整只袖子湿嗒嗒的黏在罗亚尔的手臂上。

他转头望向新兵那边，也幸好新兵们还带着点脑子，知道他们此时状态不佳，他们就两三个人一起围攻一只巨人。这样不得不说风险降低了许多，就目前看来，新兵们的攻击节奏在慢慢地找回来。

罗亚尔将头转到另外一边——利威尔的方向，利威尔被两只巨人夹击。所幸体型并不太大，并不是难以应付的类型。

利威尔在杀巨人的时候能够完完全全地暴露出他前痞子的身份，他双手持刃往巨人的后颈狠狠斩下时的表情不带一丝情绪，看着巨人就像看着一堆死物一样。然而面上虽然毫无情绪，但是周身却散发着满满的凶戾的感觉。

其他人在击杀巨人时往往都会带上一点点情绪——诸如愤怒，痛快。然而利威尔下手十分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动作带着简洁的美感。

罗亚尔看着利威尔在巨人之中穿梭的身影，抿了抿嘴，突然觉得有点苦涩。

——

第二天的首战结果与第一日的对比简直惨不忍睹。

在罗亚尔极力支援之下，新兵死了三个。老兵们没有人死亡，只有人受伤。

休息过后便又是带领大部队横向移动。罗亚尔因为体力原因，抱着马头居于第二位休息，队伍暂且由艾伯利打头前进。利威尔与罗亚尔并行，利威尔稍稍侧过头便能够看见罗亚尔抱着马头整个人贴在马背上小憩的样子。

显然罗亚尔还未从上一次的战斗中恢复过来，脸颊依然带着激烈运动过后的绯红。他闭着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一副像是睡熟了的模样。

“巨人在前方两百米左右，全员做好准备！”

罗亚尔听到这声音不舒服地蹭了蹭马脖子，一副还没有醒过来的打算。

艾伯利要指挥队伍，不可能专门放慢速度来叫醒罗亚尔。

利威尔看着身后同样不敢出声的新兵们，暗自啐了口。他保持着与罗亚尔持平的速度，将马匹往罗亚尔身边靠近，待到了一定距离，他抬腿踹了踹罗亚尔的小腿，不耐道：“起来，巨人在前面了。”

罗亚尔受到了惊吓，整个人弹了起来，一瞬间转醒。他侧过头打算看看是谁喊他的，结果入目的是利威尔阴郁的脸，两人无话，半晌他讷讷地“哦”了一声。

巨人眨眼间就到了身前不远的位置，艾伯利打头跃起直奔巨人而去。罗亚尔和利威尔各自选了个方向，紧随其后。

新兵的节奏掌握得不错，而且艾伯利也在其中做一下辅助，伤亡风险挺低，罗亚尔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利威尔因为在与巨人战斗的时候不习惯注意自己的背后，所以在往常他都不会让自己离大部队太远。有罗亚尔班的强力支援，利威尔这个坏习惯一直都改不掉。

罗亚尔担心的正是这一点，在将自己那一块清掉之后往艾伯利那附近赶，生怕利威尔出现什么意外。

罗亚尔频频往利威尔那边看去，果然发现了些他不想发生的事。能够应付两只巨人夹击的利威尔在四只的围攻下渐渐露出了他的弱点。罗亚尔赶紧地赶过去，他的所在的位置到利威尔的所在位置，着实有点距离。

利威尔的体力十分不错，能够在四只的围攻之下不露出疲态，但也不占优势。罗亚尔加快速度赶过去，收放线缆更加地勤快，他有些焦急地抿了抿唇，心里祈祷着利威尔能够撑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