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芙蕖却看到了,在那一刹那,她突然间明白这么多年来陵越真正拒绝自己的原因。在陵越看到千觞手中的焚寂时,芙蕖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万念俱灰的绝望。
那种绝望是无声的,甚至连眼泪都没有,他只是目光一直追随着那柄焚寂剑,直到千觞捧着它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陵越站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像,许久的静默像一把刀在芙蕖的心上拉扯着,她轻轻捂住嘴,唯恐哭泣的声音被陵越听到。
“其实他早就知道今天的结果。”
霄河看了一眼小声啜泣的芙蕖,幽幽道:“他不会垮的,”
“你说什么?”
“你明白那种心情吗?”
霄河抬起头,看向那雪后初晴的天空,他第一次觉得雪后的阳光太过耀眼,让他觉得双目酸涩。
他每天来到这里都会提醒自己一次,屠苏也许再也回不来了,他要慢慢学会习惯和接受,因为他不能崩溃,不能疯狂,他必须清醒,清醒着接受这一切,然后改变这一切。
那是一种怎样的煎熬,甚至连一死以求解脱都不可以。
而他,就是以这样的决心在爱着屠苏,在守护着他们曾经的誓言。
(九十)
少恭既死,同城之危已解,众人也到了分别的时候。琴川虽毁,但偌大的方家家业仍需要人继承,而且孙月言已家毁人亡,兰生不能弃她不顾。回到琴川,完成婚事,继承家业,这都是方如沁生前所愿,兰生对她一直心存愧疚,而且在自闲山庄内又看到了自己与月言的前世今生之事,纵然他心中挚爱唯襄铃而已,但还是毅然决定回到月言身边。
人生之事,正是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但至少教会了他如何去选择,放下还有承担。
至于陵越,同城事毕后,他便带着一众天墉城弟子匆匆离开。众人心中虽然都为屠苏之事悲痛不已,却没有人敢在陵越面前多提半字。因为任谁都能看出,他们的大师兄,他们的主心骨,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噩耗逼近崩溃。
但霄河告诉芙蕖,对陵越而言,屠苏的死并不是“突如其来”的,从狼妖幻境中窥破屠苏命数起,他每一日,都活在这样的煎熬里。他让自己慢慢习惯没有屠苏的日子,慢慢习惯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有的时候,活下去比死更需要勇气。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屠苏的死对于大多数天墉城弟子而言,也只不过是嘴边的一句惋惜。等过了这一年,还会有很多新弟子入门,江山代有才人出,很多人很多事都会被时间淹没,只剩下书卷上一些陈旧的字迹。
而真正记得他们的人,却从来也没有从失去的痛苦中走出来。
来年开春的时候,天墉城下有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在早春的晨曦中拾级而上,温暖的阳光照在她那张依然年轻秀美的面孔,只是那双眼睛已然没有了少女的天真烂漫,仿佛只是几月的光阴,就已经在她的眼底写满了世事沧桑悲欢离合。
在门前扫地的弟子已经换了新人,看见她一身异族打扮,驻足在石阶上,不由好奇地迎上来,问她从何处来,要寻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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