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墨抄起放在床上的剑一转之间拨开了小道士的峨嵋刺,若在平日捉这小道士必然是手到擒来,可眼下,迟墨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伸手拔剑的一瞬迟墨借着一股猛力从床上站了起来,剑尖斜削小道士的脖子。小道士比迟墨矮去不少一缩身子闪过了,接着向前扑出手中一双刺直刺迟墨下腹。回剑,迟墨将小道士的刺格开。
小道士一看迟墨中衣染血除了手中的剑在舞动再无其他动作料想他是受了伤不敢牵动伤处两只眼中精光闪闪愈发地来了精神闪跳腾挪从不同的方位攻向迟墨的要害。
迟墨一一挥剑将小道士的峨嵋刺挡开,但是伤口如同被烈火烧灼一般的疼痛绵绵不绝的袭来,加之大量的出血,迟墨眼前已经开始出现一团一团浓黑色的阴影。当当当又是十招,迟墨的眼前已经漆黑一片看不到那小道士纵跳的身影。耳畔有呜呜的破空之声,迟墨迎着风声出剑。三十招一过,迟墨晃了两晃扑倒在地。
那厢沈白在方赭身后沉默着,方赭和知府大人在说些什么他全然没有听见。迟墨他上次被那僵尸洞穿了身体都未见伤痕,应该,应该没事。这样安慰着自己沈白又忍不住想起迟墨难看的脸色。
方赭应付着知府大人的的话,留意着沈白渐渐深锁的眉,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没见着迟墨和他一起回来?
“方道长,时候不早了,本府就先行告辞了,明日再请道长同道长高徒过府一叙。”知府大人这一句话让方赭和沈白同时回过神来。
“明日贫道自当登门拜访知府大人,就不必劳烦大人派人相传了。”方赭跟着知府大人一起起身道。
“道长乃是本府恩人,本府理应亲自相请。”知府大人笑着说。
方赭躬身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明日贫道便在客栈相侯。”
“好,好。”
沈白见他二人迈步要走忙上前打开房门,垂首立在一旁。方赭看他一眼笑着同知府出了房门去送知府大人。
沈白看知府大人走了,出来带上房门去敲迟墨的门,里面没人应声,除了偶尔叮当两声其他的声音听不大真切。但是,迟墨自己一个人在房里能做什么发出这样的声音?沈白又听了听,忍不住使劲在门上砸了两下:“迟墨!”
还是没人应他,沈白退后两步,一撩长衫下摆一脚踹在门板上,房门应声打开撞在了墙上。房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饶是如此沈白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房里的小道士:“小六?!”
那被沈白叫做小六的小道士手里正握着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愣在当下:“沈白师兄!”
“迟墨!”沈白看到小六正骑跨在光着上身的迟墨腰上,迟墨倒在地下,两只手被拉开手掌被峨嵋刺钉住。一个箭步沈白跨进屋里将小六从迟墨身上推开。
“迟墨!”沈白伸手把那两根峨嵋刺拔出将迟墨翻过来靠进他怀里,手一触到迟墨的身体沈白心里咯噔一下,搭在迟墨身上的手掌心一片冰凉。几次接触让他知道迟墨的肌肤是凉的可那时是触手舒服的凉润,而这一次……
“方小六,你在这做什么?”沈白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度,瞪着那小道士问。
“我,我……”平日里温和的沈白突然这样高声地连名带姓叫他语气里还带着怒气让方小六对他生出一股惧意,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个所以然来,竟然一翻身从窗户窜出去跑了。
方小六的反应固然出乎沈白的意料,但眼前他更担心迟墨的伤势。要是,要是迟墨……沈白甩了甩头将那两个字从脑子里甩了出去,扶起迟墨放到了床上。
此时,方赭送走了知府大人回来从门口过,看到房门大开着,沈白正弯腰站在床前,走进来将桌上的蜡烛点上,问:“怎么了,这是?连个蜡烛也不点。”
蜡烛的光让迟墨胸前的伤口愈加的面目狰狞,那一道刀伤从左肩窝斜到右边胁下,深可见骨。沈白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这,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方赭看到也吓了一跳,“怎么不早说?看这一大滩血。”
房里的地面上残留着大片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迹,被丢在地上的衣裳上面也是片片扎眼的殷红,沈白握紧了手想压住心底的那片慌乱:“师父,他……”
“不妨,你去打盆水来把地面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免得引起店家的注意,我来想想办法。”
沈白看看迟墨紧紧合在一起的双眼,深吸一口气低头出去了。
好在已经不出血了,方赭略微查看了一下迟墨的伤势叹一口气,不过,他和普通的妖怪又不一样,到底要怎么施救?方赭捻着胡须在床前来回踱着。
沈白端了水回来,蹲在地上仔细的洗着地上的血迹,忽然想起什么来扔下手里的抹布夺门而出。
两步来到乔夫妇的房门口,沈白急急敲门,过了许久里面才响起乔不流利的汉话:“我们,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乔,开门。”沈白敲门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乔没开门倒是另外一边的艾伦神父开了房门探头出来问:“有事吗?”
沈白看到艾伦神父一把把他从房里拉了出来:“跟我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沈白将艾伦神父带回房里拉到床前指着迟墨说:“他和安东尼是同一种妖怪,如果安东尼伤成这样要怎么就他?”
艾伦神父只看了一眼立马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喃喃道:“上帝保佑。”
“上帝?”沈白着急地看着艾伦神父。
“安东尼是吸血鬼,他们是以吸血为生不老不死的。”艾伦神父说。
沈白惊道:“你说不死?”
“嗯,除非是用银质的武器钉入他们的心脏,也有说用白荆棘所制木桩钉入他们的心中或者日光、烈火可以将他们杀死。还听说十字架可以令他们害怕,可安东尼不怕十字架也不怕圣经……”
艾伦神父还在絮絮地说着什么沈白却再也没听进去一句。银和烈火之说迟墨说过,他还喝过成嵩和莫青师兄的血,这么说,用血是不是可以救他?沈白看一眼地上大滩的血从靴中拔出迟墨送他的短刀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把血滴到迟墨苍白的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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