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喇嘛问道:“那,今晚发生的这件事,您不打算叫人去查了吗?”
仁波切平静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寺里的佛事,必须要如期举行,不能让今晚的事情影响到它,等办完了,再叫人去查查今晚的事情。”
另一位喇嘛暗暗认同,微低头应道:“您说的是。那,我们就回去,通知其他人明天一早就开始赶时间画出新的曼陀罗。”话落,两位喇嘛同一时间合十,并且一前一後地走出这间修行室。
活佛修行时所居的房子,等级低的僧人以及普通民众一般不能进入,甚至是靠近。顿珠只能站在院门外,远远望著那座房子,直到看到有人走出来。
当两位喇嘛跨过院门门槛时,他急忙问道:“出了什麽事情了?”
两位喇嘛听闻他的声音,同时停步回头。其中一位喇嘛回答:“没什麽事,例行汇报而已,你回去睡吧。”
另一个喇嘛附言:“回去睡吧,说不准明天仁波切又安排任务给你呢。”
顿珠有些半信半疑,他刚才看到许多僧人那样慌乱,直觉寺院里一定是发生了什麽大事情,不过,既然密宗的喇嘛不肯透露半分消息,他想这事十有八九与密宗有关,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该乱插手去管,只点头应了一声‘嗯’,就沿路返回住处。
坛城离奇失踪的事,因为密宗喇嘛的严守保密,而没有泄露出去。
喇嘛用绘制前一个坛城时所剩下的彩色细沙,以及赶时间制作出来的新的彩色细沙,连续赶了三天三夜,终於赶制出了新的坛城曼陀罗,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放松一刻并欣赏它的瑰丽,就一个接一个地累昏过去,由其他僧人扛著带回禅房。
寺院举行佛事时,顿珠也获得了假期,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替宗嘎劈柴,生火,但一直沈默寡言,不像以前那样一边帮忙一边闲聊。
宗嘎回头,瞥了他一眼,轻轻启唇,有意无意道:“也没有什麽的,就和以前你弟弟没有出生前那样生活。”
顿珠听到了这句话,可依然沈默寡言。
宗嘎再度回头:“顿珠……”
顿珠回头,迎著她的目光,又很快回过头去,低著头,不吭声。
宗嘎面对著他,又道:“我和你阿爸已经想开了,希望你也能想开一点。”
顿珠一声不吭地立起,捧著一捆柴火走进厨房。
宗嘎愣了一愣,虽然心里无可奈何,但仍然是缓缓低头,继续洗米淘米,一边淘米一边喃喃:“顿月现在是生死不明,但……我和你阿爸都不希望你会因为这个而放弃当医生,你可不能放弃前程。”
没有发生那一天的灾难之前,顿珠的梦想,是带上顿月去医院工作,自己一面努力工作赚够手术费用,一面照顾顿月,这也算是一种幸福。
如今,这样的梦想被彻底粉碎了。
他现在每天面对的,只有冰冷的残缺轮椅,以及两张顿月的照片。和以前那些美好的回忆相比,那些都是幻梦,只有眼前的现实才是无比真实的。
顿月好似只是他梦里的一个角色,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一个人,他现在就像刚刚睡醒了一般,再也找不到这个人,到哪里都没有这个人存在的痕迹。
他从肉身到灵魂都萎靡不振,没有办法鼓励自己坚强起来,感觉前面的路很昏黑,伸手不见五指,他的指路灯……顿月就是他的指路灯,失去了顿月,他看不到任何一片光明。
他只能,呆呆地看著倚著墙壁的残缺轮椅,只能低头看著指间的两张照片,惆怅若失,无趣地活著,像行尸走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之久。
在这段时间里,他虽然能够完成仁波切交代下来的任务,但明显地,已经不如以前那样上进,为此,仁波切对他说,倘若对医学不再像以前那样抱有积极与热情的心态,那麽他将决定从此不再对他授予医学。
顿珠十分沮丧,也知道自己这半个月的情况不太对劲,但死活都无法像以前那样积极又热情的面对著生活和学业。
他找不到目标。
这种状态一直到一个月以後,他的生活出现了一个转机,一个奇迹。
像往常一样,他回到了家里,但这次不同的是,他的情况不太好,有些发烧,仁波切让他回家来好好休息。
他服用了退烧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侧过脸瞥了一眼墙边的轮椅,才闭上眼,准备睡上一觉。
才过了那麽十几分锺,外面突然响起来的藏獒的叫声,硬生生地将已经渐渐进入梦境的他彻底弄醒了。
他的头有些晕,身体有些软,这个时候他迫切想要一个可以令他尽快入眠的安静环境,因此现在,听著外面吵闹的犬吠声,他内心不禁恼火,冲窗外大嚷一声:“别叫!都给我安静一点!”
这样没有用,外面的犬吠声仍然在持续。
顿珠立刻下床,打开窗户,望向楼下,看到家里的几只藏獒正齐齐面对著一只大鸟,不过暂时它们暂时没有对这位不速之客发起攻击。
顿珠在楼上,盯著那只大鸟困惑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那可能是一只孔雀。
他立刻奔下楼,绕到屋後,看到那果然是一只成年的绿孔雀。
它拖著长长的翎尾,举步缓慢,面对著几只凶巴巴的藏獒,神情异常冷静,无时不刻散发著高贵与傲慢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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