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面对的是就算只习得一点古中国功夫皮毛,已在菁英尽出的自由搏击大赛中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岐彗烟,半天以前的情况重演,四人没三两下就被手刀重腿打得鼻青脸肿,其中一人甚至赶紧躺在地上装作昏去,以免像另一大汉般真的被打昏。至于剩余的一男一女,则见情势不对,竟然转个身,夺门逃出。
看见两人逃跑,岐彗烟蓦地放声大笑。这时绑匪的首领见状,怒不可抑,立刻什么都不顾地朝他扑去。
尽管忍耐不住而笑出声来,岐彗烟却没有放松该有的警戒,乍见那头子扑来,岐彗烟的身子旋了半圈闪避,顺势将霎时间被记忆金属*覆且硬化的拳头送上首领的鼻梁。
看见最后一个绑匪平躺在地上,岐彗烟笑着抹去额上汗水,吁道:「好险好险。」
而后他踏步来到被忽略已久的维德里希身边,半跪在地,用腕表形成的刀片切断捆住他的绳子。
断掉的绳子尚未完全扯离身子,维德里希在岐彗烟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之时,猛然将他整个身子抱住,有力的双臂紧紧地将岐彗烟嵌入自己怀中。
虽然一开始因维德里希的动作而受点惊吓,岐彗烟缓下情绪之后感受到维德里希身上传来烫人的温度,和清晰的心跳声。由于方才的行动和受伤,他突然觉得力气开始迅速流失,闽起眼,决定难得地放任自己倚在这个人的胸前。
忽然压迫到方才被光剑划开的伤口,岐彗烟在维德里希怀*咕哝道:「好痛……」
闻言,维德里希二话不说,突然将岐彗烟从他怀中推开。岐彗烟被他的举动晃得头晕脑胀,睁眼看向维德里希,稍稍回复原本已呈现半模糊状态的意识。
维德里希瞥了下岐彗烟不断渗血的右手臂,狭长的凤眼得更细,接着发生的事让人不可置信,只见维德里希突如其来赏给岐彗烟一个耳光,险些将他的意识打掉。
「……你……你打我?」岐彗烟努力瞠着因为脸颊疼痛而被不由自主流出的泪水所蒙眬的眼睛,向维德里希质问道。
「没错。」维德里希伸出右手捉住岐彗烟没有受伤的那只臂膀,将他扯近些,表情严肃地凝视着岐彗烟开始肿起的脸颊,冰蓝的眼珠子一点温度也没有。然后维德里希举起左手,又朝岐彗烟的脸甩去。
这下子,岐彗烟在朱安潞带领自治区的民兵赶来救援之前,就已昏厥过去,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
* * *
岐彗烟再度回复意识时,处在一个纯白的空间,让他一时有种到了另一个世界的错觉。他眨眨眼,然后转动颈子看向窗边,对着个背光的身影喃喃问道:「这里是医院?」
「没错,笨蛋彗烟。这医院两星期前落成的时候,我就在猜你这个做事冲动的家伙什么时髻来光顾。」
说话同时,从窗边走过来的,是个将一头棕发在脑后简单束成马尾,外表清秀而看来个性平和的青年。只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所谓的个性平和只是表像,即使平时带给人温柔温暖的感觉,但若遇上紧要事件,他便会如同在耀眼光线下转而呈现火红色泽的发丝一般,爆发出蕴含在体内的火热能量。
「安潞?」岐彗烟再度眨眨眼,确定眼前说话损他的人是打小的玩伴挚交。
「对啦,怀疑啊?束安潞没好气地回道,顺手往岐彗烟的额头拍了一下,希望他更为清醒些。
「你穿制服干嘛?岐彗烟上下打量难得穿著全副戎装,模样特别英挺的朱安潞,疑惑道。虽然朱安潞的职衔是代理军政官,但是自他担任该职位至今,岐彗烟见过他穿得正式的次数却不到二位数。
「我已经从代理军政官升任为正式官职,待会儿要去参加授阶典礼。」朱安潞解释同时,拿起床边小几上的水罐,倒了满满一杯温水,而后协助岐彗烟坐起身,并取来两个软垫塞在他身后,再将水杯递给他。
岐彗烟又惊又喜,道:「你升官了?!为什么没告诉我?」虽然坐起身的速度相当缓慢,仍是眼前一黑,产生不小的晕眩,岐彗烟小心翼翼喝完水,将杯子递还朱安潞,而后伸手揉着太阳穴。
「本来打算你昨天来找我时再告诉你,没想到你这一昏睡,就躺了整整十五个小时……」朱安潞接过已喝光见底的水杯,放回小几上。
「唔,昏睡……?」晕眩感消失,脑子开始正常运作后,岐彗烟逐渐亿起昏倒之前的情形,蓦地双手一伸,揪着朱安潞的军服领口,将他扯到几乎两人鼻尖相碰的近,假意骂道:「死安潞,动作比阿龟还慢!」
朱安潞的反应慢了些,因而被岐彗烟揪住领口,但他很怏将岐彗烟两手手腕向旁一扳一折,然后用擒拿法把他脸朝下反压回床上,双手则牢牢制在背后。「笨蛋彗烟,是你太冲动了吧,我哪里慢了?」朱安潞哼道。
「才怪,我是第一时间救援,等你来肉票早已经挂点了。而且,如果不慢,我的讯号发出去两个小时,怎么都不见你的人影?」岐彗烟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大半使不上来,突地觉得很是气馁。
发现岐彗烟没有平时的抵抗能力,朱安潞决定借机多占点便宜,使劲一压,岐彗烟更陷入枕被之间,发出一声抗议的闷哼。朱安潞微微一笑,道:「既然是这样,你下次就不要随便把追踪器交代给丧失听力又还没学会唇语的小孩。」
岐彗烟一边低哼,一边怀疑地反问:「什么丧失听力……唇语……?」
「懂了吧?要不是雀停的能力,你以为我能在短短两小时内找到你的位置?」
向来准时的岐彗烟原先说好马上出现,竟然史无前例地让他枯等,幸好他不到一个小时就失去耐性地赶紧招朱雀停前来,也得以尽早发现岐彗烟的位置和绑架案的发生。
在家族中,朱雀停和两位姑姑同样继承了祖母雅丝翠·史坦感应查知过去发生事件的能力,虽然没有科学证据得以说明原因,但这项能力传女不传男却是明显的事实。
朱安潞在此时以肘部抵着岐彗烟的背,不知是否故意地正巧压到筋路,让岐彗烟忍不住痛唉一声。「你这个崇尚暴力的家伙,跟雀停完全是两样。」岐彗烟故意讲着反话,其实在市政厅内任职的朱安潞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人绿佳,反而比个性豪爽的朱雀停还要平和斯文。
发现挣扎着的岐彗烟后颈开始渗出汗水,为避免影响他的身体复原,朱安潞很好心地松开对他的制箝,退至床边。
就当岐彗烟翻身正面面对他,朱安潞便道:「你是睡昏了不成?真正暴力的人是雀停,可不是我。」
岐彗烟瘫回枕上,想起自己从小对朱雀停唯一的印象就是她那活泼爽朗的笑容,反驳道:「雀淳爱好和平,哪里暴力了?」
朱安潞吃道:「她爱好和平?哈,那是只有在你面前,好吗?」他整整方才玩闹间不小心弄得有些凌乱的军服,说道:「咦,好了,我要准备参加典礼去了。」
岐彗烟不愿错过朱安潞升任的仪式,正打算撑起还有些许酸疼疲惫的身子,却被朱安潞一把推回床上。「你再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然后午后两点到第五舰桥区报到。」
虽然岐彗烟才刚回到自治区,他还有很多话想要同他聊,但是正事要紧,也只好等下次有机会再叙旧了。
「啥?报什么到?」岐彗烟虽然听得摸不着头绪,却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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