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会这洪剑九式的?是那个寒阳教给你的?’他看著我,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和不安。
‘洪剑九式?’我摇头,‘是也不是。当时我看见他腰间的剑,很好奇,所以他就将这套剑法比划了两遍给我看,我便大概记住了。’
洪剑九式吗?我苦笑了一下,还差太多,还差得太多。五年了,不管我再怎样努力,还是差他太多,连当年他的五分之一都及不上。
‘果然,’他叹了口气,‘你的天资跟你的。。。果然过人。但,夜,以後别再练这套剑法了。这套剑法没有多年深厚的内功,根本是无法驾驭得了的,最後只能伤害到你自己。’
‘你真的不知道翎燕和寒阳吗?’我沈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口,虽然,他也还会像过去一样推说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丝毫没有避开我直视的眼睛。
我没有再说话,算了,就这样吧,感觉著他像母亲一般温暖的体温,我闭上了眼睛,好困,却有一种久违的安心。如果当时我能够很快的长大,母亲就不至於累死了吧,那麽美丽而坚强的母亲,後面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吧。。。
‘夜,你怎麽会来黑堡呢?也是他告诉你关於黑堡的事的?’
我点点头,‘曾经有一次,我和他晚上去捉蛐蛐的时候,不巧撞上了一个黑堡的杀手杀人的场面。後来我问他,他就告诉我关於黑堡的一些事情了。再後来,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也无处可去,所以就到这里来了。’
我笑了笑,一切都这麽简单的顺理成章,哪天我死了,我这一生连个故事也都算不上吧,出生,然後活著,最後死掉,平淡无奇的开始、经过和结局。‘你为什麽会对我这麽好呢?’我问。为什麽要来接近我,然後照顾我,只是为了知道这个连故事都算不上的人生的最後结局?好玩吗?一点都不好玩。
他一怔,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僵了僵,然後就听见他慢慢吐出了几个字,‘因为,我喜欢你。’
我睁开眼睛。.
‘因为我喜欢你,从很早以前,你还不知道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他盯著我的眼睛。
我一时呆住了,愣愣的。
‘你。。。’过了很久我才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开什麽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喜欢你。’
‘我是男的。’
‘我知道。’
‘可,’我调整了一下因诧异而急促的呼吸,‘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喜欢上另一个男人的,何况是我。’
‘我也知道,’ 他的眼睛依然那麽明亮,却好似有一种心痛,‘但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
‘我不会喜欢上你的,你还是放弃得好。’
‘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只是我喜欢你,也是我的事。’
他话语中的那种坚定,让我看不出一点的虚假,喜欢我?莫名其妙,我有什麽值得喜欢的?我退後了几步,然後转身有些仓皇的逃走了,心中竟然有一丝的难过,喜欢?我宁愿你对我的好都只不过是场游戏,那样,就不会有任何的负担了。
第九章
我握著手中的纸,‘戌时,乌河镇东郊墓岗,斐毅,二十八,身高六尺一寸,面目清秀,著白色长衫,手持。。。’
我没有再看下去,将它放进了怀里。抬头看了看岗边那棵早已枯萎的秃树上孤零零破败的鸟巢,落日残挂在一旁,时间还早,我想,然後我记起冷岳目送著我出门时,那关切的眼神,‘早点回来。’他说,我没有回答,只是走不多远,我停了下来,一个回头,却发现他仍倚在门边看著我。那一刻,我回想起曾几何时,翎燕也是如此目送著我出门,只不过,那时的我是出去做些杂活,而现在的我是出去杀人。杀人啊,我再无犹豫的走出黑堡,边走边看了看我的两只手。五年来,不知有多少的人丧生於我的手上,该死的,不该死的。如果有一天,我活著找回了翎燕,又能回得到过去吗?这血淋淋的剑真的能放得下吗?
我握著剑的手紧了紧,有一个人影匆匆的走来,好像在找什麽,然後在看到我时,停了下来。
我看著他,一身白衫,高六尺有余,眉目清秀,二十多岁,斐毅?不会有错。
而他也在看著我,还越来越惊讶,‘你是,你是司马沧的什麽人?’
‘不认识。’我抽出剑来。
他看到我的动作後,竟然笑了起来,很是凄苦,‘不会有错了,你应该就是司马沧的儿子吧,想不到啊,想不到司马沧竟然会有两个儿子。’笑过之後,他重新看著我的眼睛,‘果真是报应,我等著一天已经有些时候了,从白文启死的那天,我就知道迟早会轮到我的。你和那个男孩真像。’
我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你说什麽?你说的那个男孩是不是翎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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