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丹州亦是泛了疫病,他就待不住。”曹景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出了口气又续道:“他便是差我来与你说,你若是要回去,便赶紧回去收拾一下行装,明日他在北城门等你。”
苏晚思量片刻,堪堪点头道:“好。但我这趟回去我便不得带上棠裳和清溪……”
曹景迁晓得他忧心疫病事况,不好携上二人一同回去,“我是明白,棠裳姑娘和清溪留京的事,便由我来打点,你大可宽心。”
苏晚又说,“我走之前,切莫要与他们二人说起。”
曹景迁知道他怕棠裳惦挂,非得跟他同去,便正色点头,“绝不多言。”
苏晚垂眼一揖,“多谢曹大人。”
话刚说罢,内室的门开了来,清溪自里探身出来唤苏晚用膳去,苏晚喝过口汤便辞托道是胃口不好,又困乏得很了的,想回院歇息去了,让清溪随曹景迁到季阳宫替自己守一夜去。清溪在长生院时便晓得他病是时好时坏的,听他如斯说更是催着他回去歇息。
苏晚与二人别过便回到城南处小院,棠裳见他没随清溪回来,便问过两句医署的事,苏晚搪塞半晌,说是困乏得很,棠裳便赶是去备了热水新衣,到房里供他沐浴去。洗过身出来,苏晚随便拣拾了些衣物叠放好,心想明日若是会了纪云,二人回到乘天再转水路至丹州,少说也得十数日,也不知如今郡内境况如何,便又从箱笼里取了好些银钱和便携的膏药带上,低身正瞧见置在案下一个漆木铜扣的封蜡木盒,便霎然怔住了。那木盒里头封放的都是托纪云自乘天带来的陵香,他本是防个万一预留了许些,却没想至今也没用得完,这药说是珍贵其实也不尽然,只是能弄到上盛的地方不多,也不好存,纪云往时家里生意便是置办香药,晓得些门路,苏晚要寻这药,总免不得找他。
苏晚起了盒子将里面陵香都捣腾出来,觉着留下亦是无用便想都倒往薰笼燃了去,但思忖半晌却堪堪舍不得,又皆悉收了起来置回原处,正要起身时眼前忽然一阵地泛黑,他没备个及时,跻跻跄跄地扶案站稳,好一阵子缓了过来,冷汗却已湿了半襟,睁眼皆是一片浓墨熏烟似的浑沌,看不个清明。
此时外头忽传了唤声来,棠裳轻手叩了叩门扉道:“公子。”
苏晚想她取些抵寒的衣物来,歇过了半晌才去走去开门,怎见棠裳就局促地立在外头,见苏晚出来便是蹙了眉头,“公子,正厅来了人候着……”
苏晚拢了拢衫袖,问道:“什么人来?”
棠裳不答,低了低眼说:“我说公子是睡下了,他却是道睡下了也得见,怎的拦不住。”
苏晚已晓得来的何人,不禁心中沓然,便跟棠裳说:“你去唤他过来吧。”
棠裳应了一声,朝正厅走了,苏晚觑眼廊外,刚能见着院中那株垂枝杏,枝桠突兀,恹恹缩缩,怕是再暖和些儿亦未必肯开得花来,苏晚等人走远了才转身回到座榻上端端坐好,凝神看着那门廊外侯着,不过盏茶时刻,却像候了许久似的,才见司见颐进得门来,斯然从容,笑意未敛,直步暖榻前坐下,便款款地环手搂过苏晚来,柔声凑他耳边道:“我看你来了,想我不曾?”
那温腻如昔,不削分毫,似那前事不曾有过似的,叫人怎么抵得过。
苏晚低低地垂着眉眼,竟也颔首回了一句:“想……”
司见颐听着,有半晌不则声,好一阵子才在苏晚眉间亲了下,问道:“是真是假?”
苏晚却道:“你说呢?”
司见颐过去将他手纳到在掌中,十指相嵌地握着,“我猜不着,你便又不要告诉我了。”
“大殿下也不稀罕知道,可不是?”
司见颐朗声笑了起来,也不再寻这话说,唤声叫人端了热酒进来,又凑低声跟苏晚说:“你不说也就算了,我带了好酒来,你便陪我喝些。”
说罢信手拿过斟了酒的杯凑到苏晚唇边来,是要哄他喝,苏晚抿着唇不做声,也不肯就他,侧开脸去了。司见颐却不恼,杯口转了回来径自饮尽,又斟开一杯道:“我记得你曾说,若月华不应我就只管寻你来,你是断然扫我的兴的,可不是?”
苏晚一怔,仍旧是缄默不言,似是思忖别的事去了。片刻取过司见颐手中的镂花青瓷杯,抵开他半臂,撩袖一敬道:“那苏晚今日就陪殿下饮三杯,再不要多了,还请大殿下应我一件事。”
司见颐沉下脸,轻声道:“你说。”
“曾许三月之期,苏晚待不到了,明日便起行回丹州,望殿下应允。”
司见颐定定看着他,神色杳然,却也不说是好是不好。苏晚却是当他允诺过,举杯将酒喝过,伸手去取酒壶添满,又仰首饮尽,再斟时司见颐却将他手按下,还没待他及得来反应,那吻便覆了上去,唇舌间纠缠甚是待松开来喘得气,司见颐才幽幽地说:“我若不应承你呢?”
二人咫尺相看,听得苏晚细声道:“那我也要走。”
司见颐狠声道:“你又何必如此决绝!”
苏晚要脱开他怀抱,却只挣了两下便忽觉一阵目眩。他原想是病犯起了,心中正是急切,怎料半晌便颤抖得厉害,又不觉往常般剧痛难耐,只道一股莫名燥热自体内散了开来,似要蚀人四肢百骸似的,逼得他快喘不过气来,方觉得事情跷蹊了,瞠目看着司见颐,惶然道:“你、你在酒里……”
司见颐却不应话,凑过来舔他唇上一片莹亮的水色,将人揽过来置躺在榻上,附他耳边吹了口气,“我还怕你是觉察得出来了。”
那气息吹得苏晚猛地一抖,见他瑟缩,司见颐倒带了几分玩意,便是顺着他背脊抚下,滑到腰间去解他衣衫,苏晚抵不过来那药力,颤笃笃地揪在他襟前。司见颐见他这般,低声戏谑道:“你若是只要纪云,我这便给你去寻他来,如何?”
苏晚簌簌地抖得厉害,竟一句话也应不过来,司见颐低身去吻他,恁时皆是口舌交濡之声,又不晓得他凑落苏晚耳畔喃声说了些甚调弄戏谑的话,半晌才听得他细若蚊蝇地央道:“不要,不要……”
那声音从喉间发出,呜咽似的。司见颐笑了笑,将人搂抱起来揽进怀里,苏晚蜷起身,攥紧袖襟往他怀里缩,唇都抿得泛了白。司见颐将他扳将过来,扯得衣衫凌乱,苏晚此时是抵拗不过,只任他所为,予取予求。到是情动处,听得那人柔声道:“我没带那桃花扇来,你若不高兴我带着,往后我是再也不要了,好不好?”
那边灯火逐暗,一抹影子映得混糊不清,也不晓得是梦不是。
苏晚半眯着眼看着他,良久才艰难地叹出一口气笑了起来,伸手去抚司见颐的眉宇道:“大殿下,这世间听信不得的最是你的话,你是又哄我来了……”
司见颐心中便是一凉,竟寻不着个辩辞,又道:“不是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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