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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对林不是。”她说。“那你为什么抗拒我？”

“你什么意思？张漾，我坐在这里是过来谈工作，我不需要你过问我的感情生活。”

“你以为我凭什么要选择你，你知道的，是我跟你们经理点名的你，否则，我随手可以找到比你们强的公司。既然那么聪明就不要装傻。”

我已经有了一上午的怨气，我知道她是故意拖着我，不跟我说策划的事情，可她表现的如此赤裸，让我觉得跟个小丑一样。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换人来跟您合作吧，我先走了。”我拿起包站起来。

“你没有觉得你很爱跟我生气？”张漾抬头看着我，“你不觉得这对你对你们公司都是一次好的机会？很多人为了出位什么都愿意做，你过得那么清高，难怪你现在只是个小职员。况且我什么都没有为难你，只是好心帮你。你可以走，也可以现在坐下，我不会害你。”

沉默了一会，我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大了，其实我觉得我内心不知道在害怕张漾什么。我坐回了座位，跟张漾说：“人和人的价值观不一样。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只想知道一点，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似懂非懂的笑了。她说：“你应该不是当真想知道，我也没有考虑好要跟你说。”

此时菜上来了。

“先吃吧。这家菜很不错。”

我默默的吃着菜。

“你对林的工作怎么看？”张漾冷不丁问我。

“我希望她轻松一些，过的快乐一些。她选择什么，我都支持她。”

“她的快乐在你身上，你从她看你宠爱的眼神中，你不会不明白吧？有你她轻松不了，她现在还没有轻松的能力。”她说的头也不抬。

我想过张漾也许会猜到我们的关系，但从未想过她会如此直白的跟我对话。

她没等我说什么，继续说：“可你听我劝一句，所有的快乐都是有期限的，都该适可而止。现在你可以过一天算一天，以后呢？林的年纪，大你五岁。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对她的每一句承诺，都能影响她的一生。而你照样可以重新开始。”

张漾说的话，像针一下下戳在我心上。她说的是我每天都在深夜想过千百遍却没有答案的问题。

我看着张漾，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我说什么，我在她面前告诉她我的脆弱和疑惑，还是说我抛弃所有也不会辜负林，还是我否认我和林的关系。

张漾也看着我，她说：“即使是我，我有能力要你，都不敢要你。我不知道林哪里来的胆量，我一直以为我和林是一种性格的人，也许这是我比她年长的地方。”

我低下头，以前我一直以为现实是时间可以解决的，可我们也许是拖着相互折磨。我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烫手的山芋，怕在林的身上烫出疤痕。

“沈落，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张漾目光似乎要看到我的心里。

其实我和林，就是一见钟情，生命中第一次有了震荡的感觉。

可我避开她的眼光。摇摇头。我不想给她多一分的误会，因为我到现在还猜不出来她全部的意思。

“我以前也不信。”张漾继续看着我说。

“那不是一见钟情，应该只是你想象中很久的人出现了。”

“不是，一见钟情是那个人出现的时候，震荡了你的神经。身上附带的条件是很多你不曾想过会接受的，可你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就是强烈的想要见到她，跟她在一起。”张漾的目光转为炙热而强烈，我愣了。

她很快恢复了状态：“我的父亲，很优秀，林应该跟你说过，可是他三年前就去世了。我几乎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来过，林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跟你说这些。”

“也许你觉得安全吧。”

“不是，你让人有种想倾诉的欲望。你知道吗，我没有多少人可以说话。我40多了，可我一直没有结婚，我受不了跟任何人在一起，也不想束缚在一段关系之中。”

“你不是有孩子？”

“那是我姐姐的，孩子有事不爱找她妈，就爱找我。”张漾开始自言自语：“我借过我爸的光环，可我更多的是自己的努力，我每天都在跟自己说，我要过的好，我要过的比所有人都强，我不会让自己狼狈，我要我想得到的都能得到。我爸爸去世之后，妈妈也跟着走了，有两年的时候我几乎不和人联系，也不怎么说话，每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是我人生中的最谷底，失魂，但不落魄。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来的，慢慢走出来之后，我开始帮助很多人，我从前对人很苛刻，也伤害过无数我爱的和爱我的人，现在我每天都狗揽八堆屎一样揽不同的事情给别人办，那是我获得心灵慰藉的一种方法。你太小，你一定不懂。很多人觉得我的现在过的很好，也许真的是挺好吧。”

张漾说到这里，点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