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白见识过黑衣人的手段,心中害怕,面上勉强镇静地问:“我不怎么识字,当官怕是不行吧。姑娘为什么不女扮男装亲自去?”再美的女人也没命重要。
叶冷秋莞尔一笑道:“女子混入官场若被查出是要诛灭九族的”。
孔白浑身一僵,怔怔地道:“我,也,是,女人”。
“我知道”,叶冷秋毫无惊奇,道:“姑娘所虑者无非是怕黑衣人的同伙报复,小女子不才,定当护姑娘周全”。言下之意,反正你又没九族可诛,反正你是要自杀的,怎么死不是死。
孔白半响无语。叶冷秋紧握住剑柄,面带微笑地说:“姑娘可是为了男人而要自尽?”孔白摇头,为女人她都没死过。“可是有无法报的血仇?”继续摇头,21世纪好歹也是法治社会。
叶冷秋紧锁眉头,仔细打量着孔白,突地一笑说:“我听说县令为正七品,每年可有三十两俸禄。”见孔白眼神一亮,叶冷秋收起长剑,继续道:“姑娘放心,若有危险,凭冷秋的武功,定会带姑娘远走高飞”。
孔白长叹一声道:“一切但凭叶姑娘做主”。当官?我好像听谁说过,做官是世界上最简单的工作,三十两,唉。
问世间钱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生平第一案?
新官上任三把火,孔白这个未来之人只会用煤气灶点火,放火,她快熄火了。县令这个“高薪”工作真不是人干的,不仅仅是管理个小县城,附近十里八乡十几个村庄都归她管辖,而且此职务集行政、司法、税收为一体,换而言之除了军事外她必须什么都管。更可怜的是她只有一个副手——县丞,要请文书即秘书还得自己掏钱。所以说还是在21世纪做官幸福,一个县长配四、五个副县长,用八、九个秘书。多先进的时代!感慨归感慨,上任大半个月了工作不能耽搁,谁做?当然是县丞。县丞肯定地得抱怨,他算是编外人员,凭什么拿副职的薪水干正职的活,干的好升职轮不到他,干不好他是替罪羊。孔白无法只能装作手被歹徒割伤不能提笔暂且糊弄过去,谁让她是文盲。
要说穿越是项技术活,孔白现在深感认同。上等的穿到汉唐,自由度广;中等的到明清,熟悉感强;下等的到著名的动荡年代(三国、宋金之类),便于发挥;再不济到前秦,那个时代的字都是“蝌蚪”,每个国家都不相同,不是古文院士最好不要涉足;如果是架空历史的,肯定也跟自己所知的相近。没见过有人穿越到几千年前的非洲,更不可能直接穿到白垩纪,穿越嘛,阴谋诡计谈情说爱必不可少,你和霸王龙谈谈看,只一眼保你尸骨无存。话虽如此,可这古文比英语难学多了,别的且不论,单没标点符号这一条就够孔白受的。
叶冷秋原以为孔白说自己不识字是谦虚,怎么看这人也好像有点书卷气,哪成想竟如此不堪。大半个月来她对孔白由失望透顶转而为失望到惊奇,她无法想象一个25岁的女子居然连月事都不知自处,这人难道是白痴?
孔白也心烦。她对叶冷秋的态度是由一见倾心到一见头疼,要么找不到人,要么就带着鄙视的目光逼她学这学那。更过分的是有天晚上她不过是想表达下她稍微荡漾的春心,不过是唱了首她自认为动听的现代歌曲。结果叶姑娘就用剑一脸厌恶地指着她,说:“你莫不是女耻国的人。以后再敢唱这些淫词艳曲小心舌头。”她就不明白了一个18岁的少女咋就和出土文物一样呢。头疼的还有基本上天天找她的县丞,再这样下去,估计她又要重操自杀的旧业了。
这天孔白实在憋不住趁着叶冷秋不在,换上便服叫上一个衙役出县城“考察”去了。她又不傻,不带人肯定迷路。顺着官道逛至中午,两人走进一件茶棚,要了几个包子两碗茶水,啃了起来。对于古代的“吃”孔白深有体会,两极分化严重,普通人家、穷乡僻壤、小城小县吃得肯定不如现代人,化学添加剂没有,食材严重缺少,不能比的。若想吃得好或大鱼大肉,代价是非常昂贵的,这也是孔白从下马城的客栈出来身上只有十文钱的原因之一。
正吃着,一大群庄稼汉涌了进来,嘴里还叫嚷着什么“女耻国”“毒草”之类的话语。孔白心下一动,她记得几天前叶冷秋好像也说过“女耻国”,难道有什么奇闻?现代人的八卦精神充分体现出来,孔白走上前抱拳道:“各位乡亲,请问这女耻国是什么?”见一位似乎很体面的人发问,这些汉子七嘴八舌地说开了,“这位公子居然不知道女耻国”,“那里的女人都是妖孽变得”,“听说那些女人特别凶残”,“你想说□吧”,“哈,他想女人想疯了”,“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去碰那里的女人”。
什么呀这是,孔白听得一头雾水。茶铺的老板笑眯眯地过来说:“公子,庄稼汉说话粗别介意。这女耻国在最西面,那里只有女人没男人。我有亲戚在高国,高国与女耻国接壤,打仗时还俘获过不少女耻国的女人。唉,那些女人太狠一旦被俘立即自尽”。
孔白心里叹息,女人打仗如果被俘,不自尽的话那命运会有多惨,“那毒草是什么?”
“毒草是女耻国特有的,除此之外,长在那里,那里就有瘟疫”,老板解释道。
瘟疫?孔白一惊下意识地朝旁边躲了躲,说:“传染吗?有什么症状?”
“公子别怕”,老板显然看出孔白的心情道:“我们也不清楚会有什么瘟疫,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见到毒草必须拔光烧掉,反正没听说有人因为毒草送过命”。
孔白气不打一处来,说:“没根据的事哪能乱传,造谣有瘟疫是会引起恐慌的,要重罚”。茶铺的人听她这么说,一个个怒目而视,孔白心里发慌,她忘了古人的祖规那是比法规还重要,她正想着该如何道歉,却听跟班的衙役甲说道:“你们想干嘛,这是咱武通县的县太爷杨大人”。
见众人的神态立即恭顺起来,孔白挺了挺腰杆,说:“本官刚刚上任,自然是希望百姓能安定生活。祖宗的规矩我等还是要遵守的,但瘟疫一说就不要乱传了,百姓恐慌我们姜国哪还有安宁之日”。在众人的赞扬声中,孔白得意地想:果然官字的口多。还要在威风两句,就听有人喊:李二宝家出人命啦。
孔白一阵激动,这也不能怪她,上任快一个月根本就没审过案,倒不是治安有多好,而是百姓不愿打官司,费钱费时费力不说还得被敲诈,不到万不得已头脑发热时没人会去衙门告状。命案更不用提了,古今往来,除非世道乱的不行了,否则命案是少之又少,老百姓谁会没事杀人玩。
李二宝家离茶铺不远,孔白随众人片刻就到。一进低矮的土坯房,她就房梁上悬挂一人,脚下板凳离脚还有半尺远。居然是谋杀,孔白冷笑道:“把这女人放下来”。众人刚将妇人抬上床,从门外奔进两人,一中年男子,一个7、8岁女童,女童扑在妇人身上放声大哭。屋外人群积聚起来。孔白清清嗓子,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竟敢目无法纪在本官眼皮底下行凶,本”。还没讲完,衙役甲悄悄地拉住她,凑在她耳边说:“大人,是自杀。”
孔白不屑刚要开口反驳。衙役甲指指不远处地小板凳说:“两个板凳架起来的”。啊,孔白有些愣神,要不要这么复杂。衙役甲继续道:“门外有几个人是妓院的,估计当爹的要卖女儿,做娘的才要自尽”,顺着衙役甲指的方向,孔白看见门口有一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身后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孔白不信,她难道还不如一个衙役?
啊,一声呻吟从床上传来,众人吓了一跳,自尽的妇人居然苏醒过来。原来亏的众人赶来及时,这妇人只是被过气去。孔白上去好言安慰道:“夫人,你有什么冤屈,本官替你做主”。这句话讲得豪气万丈。妇人喝了口水,顺顺气,抽抽泣泣地说了个大概,竟与衙役甲推测的差不多。
太丢脸,太可恶,孔白冲到老鸨面前气愤道:“你居然敢贩卖儿童”。
老鸨面上恭顺,口气却轻浮:“大人,话不能这么说,李二宝欠钱不还自愿拿女儿抵债,您怎么能说我贩卖儿童”。
这?孔白又对妇人的丈夫吼道:“你,刁民,居然卖女儿,你”。
“大人”,李二宝一脸无赖,说:“女儿是我的,我想卖就卖,就是大人您也不能管我的家事”,说罢冲上去扇了妇人一耳光,狠道:“再哭连你一起买了”。
孔白怒道:“我要让她休夫,我”。“大人”,衙役甲阻止了孔白:“律法上规定只能男休女,女的不能休男的”。
冷静,孔白原地转了几圈,计上心来,故作为难地说:“李二宝你怎么能肯定这孩子是你的”。李二宝还没答话,那妇人就叫起来:“大人,您可不能污蔑我的名节”。孔白暗自咬牙,我就不信你们古人耍无赖还能比得上我这个现代人,她走到老鸨面前问:“李二宝欠你多少钱?”
“呦,大人莫不是想替他还钱,”老鸨皮笑肉不笑地道说:“不多,连本带利共二十两”。
“你那里最低等的□一年能替你赚多少钱?”孔白问。
“我们胭脂楼的姑娘都是上等货色,最差的一年也有二十两进账”,老鸨得意地说:“大人要去保您满意”。
孔白点点头转而问李二宝:“你卖女儿有没有问过你女儿的意见?”
“问她?吃我的穿我的,我要问她?”李二宝一脸大人你脑子进水的神情。
“李二宝,你生你女儿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她愿不愿做你女儿?”孔白突然厉声呵斥:“你必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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