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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不舒服吗？”

“没事。”苏雅摇摇头，“我想先回去了。”

“真的没事吗？”

“恩。”

C32

回到家里，苏雅第一件事是打开电脑。明天开始工作了，那么，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的。一个月没有工作，苏雅还有点不习惯，不过，这一个月，所有的广告杂志，广告创意，她都一一收集了起来。

苏雅盘腿坐在沙发上，顺手扯下绑住头发的发带，棕色的卷发弹弹地垂了下来，她的脸上又恢复了严肃认真的表情，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啪啪地按着。

也不知道对着电脑坐了多久，当苏雅眼睛刺痛，抬起头看天的时候，天空已经像玻璃砂纸一样模模糊糊的。看了看表，已经是7点钟了。她揪着鼻梁站起身接水喝，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有些微微发烫，喝下一大杯水，还是口干舌燥得很。她翻了翻柜子，没找到药，又不得不坐下来，继续她的筹备工作。

大概8点钟左右，苏唯言开门回家，见苏雅对着笔记本电脑，一脸认真，也不好说什么。

“吃晚饭了吗？”苏雅视线依旧在屏幕上，轻声问。

“还没。”

“想吃什么，只有马上去做了。”苏雅把电脑从腿上挪开，一下子站起来，一阵晕眩。

“我自己做吧，你还是忙你的工作。”苏唯言说着就往厨房走，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沉闷的倒地声。

她冲过去抱起苏雅，手触到她滚烫的身体，眉头紧皱。

——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40°4

会死人的温度。

苏唯言拿着温度计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的苏雅，心倏地收紧了。有多久没有这样毫不避讳地看着苏雅，看着她眉目如画的脸。

房间里的窗帘拉得死死的，连呼吸都是沉闷的。

苏雅的脸是潮红的，呼吸沉重急速。

苏唯言把冰凉的湿毛巾搭在她额头上，在家里翻了好久也没找到退烧的药，连这种常备的必需药品都找不到，真不知道平时生病是怎么好的，又那么讨厌去医院。没办法，只有出去买。

苏唯言抓起车钥匙，冲下楼。

不算拥挤的街，Porsche像疯狂的战士一样开得飞快。

离家最近的药店里，苏唯言冲了进去，尽量保持平静地说，“老板，麻烦你给我最有效的退烧药。”苏唯言甚至有些凶神恶煞的表情让药店大妈愣了好久没回过神，直到苏唯言耐着性子重复一遍，恢复惯有的淡漠表情，大妈才慢悠悠地丢下一句“前台已经卖完了，我到里面看看。”就挪进库房里去。

明明只是在外面等了一两分钟，苏唯言却觉得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40°4

本来已经是会死人的温度。

而现在，她一个人仍在昏迷中，要怎么办？

苏唯言想到这些恨不得飞回家里。

药店大妈依旧在慢吞吞地找着药，她顾不上这么多，直闯进库房里，扯着大妈的袖子，表情咄咄逼人，近乎是用吼出来的，“你能不能动作快点？！”大妈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惊吓住了，飞快地从众多药箱里找出退烧药，哆嗦地递给她。苏唯言一把抓过药，把一百块塞到大妈手里就跑了出去，又马上折回来，冲大妈一个如夏天阳光绚烂的笑容，说了句谢谢就开车离开。药店大妈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手里紧紧捏着那张鲜红的毛伯伯，眼睛里有说不清的东西再闪烁着，不知是库房的封闭还是为缓过来的某种情绪，双颊微红。

苏唯言横冲直撞地回到家，看见苏雅安然地窝在棉被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她走过去拿开苏雅额头上的毛巾，原本冰凉的毛巾已经带着温热了，丝毫没有降温的迹象，她小心翼翼地扶起苏雅，喂她吃药，手覆上她的脸颊，烫得吓人。

吃过药的苏雅一晚上都是一会清醒一会昏迷的，半夜的时候，额头上出现了细细的汗。

38°7

烧总算是退下去一点。

苏唯言紧握住苏雅柔软的手，琥珀色的眼睛清澈地像要滴出水来。

“这些天，你觉得辛苦吗？你说让我记住你是我小姨，其实我从来都不敢忘记。我们的身体里流着部分相同的血液，所以，我总是不断地，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爱。我常常在想，我们那么相像，总是习惯性地把别人拒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所以，我也清楚一旦把谁圈入自己的世界，就很难再把他推出去。苏雅，你就像是我在这个世界找到的另一半灵魂，那么惺惺贴合我的世界，贴合得我根本放不下你。”

苏唯言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来自遥远的国度，悠远绵长。

苏雅动了动身子，皱起眉，还是一副沉睡的样子。

“我从来都不奢求你会接受我的心，只要待在你身边，能看到最真实的你，我就很满足很满足了。苏雅，你的逃避，你的坚决，让我这里真的好痛。你把我推在门外了，而且还把它锁上了，我再也走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