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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好，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照顾了苏唯言半夜，似乎因睡眠不足有些头晕。

“苏雅，一起吃晚饭好吗？”

“我想回家休息，改天吧。”

气氛像粘稠的墨汁把每个人的心都涂得模糊不清。

苏雅打开手机。

有新信息。

“我已经到意大利了。”

苏雅想回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回什么，讪讪地关上手机。

苏雅把视线投到车窗外，路灯下，有一只流浪狗蜷缩着，瑟瑟发抖。

“停一下车。”她急忙跳下车，抱起那只流浪狗，丝毫不在意它弄脏了她白色的衣服。苏雅轻轻地抚弄它身上的毛，头一下子像要裂开般的疼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怎么了？苏雅，你哪里不舒服？”楚晟安扶住她，关切地问。苏雅只是摇着头说没事，抱着小狗到车上。

楚晟安陪着苏雅在浴室里把小狗洗干净，烘干它纯白的毛，发觉其实苏雅有时候就像孩子，或者说她跟所有小女人一样，喜欢小动物，表情生动可爱。

“你要留下它吗？”楚晟安抚摸了一下小狗光滑的毛。

“恩。我觉得它很需要有人照顾。”苏雅一边把火腿肠喂给它，一边看着它水汪汪的眼睛，“叫你什么好呢？浪浪好不好？”小狗汪了一声，表示赞成一般。苏雅揉着浪浪的毛，笑得像个孩子。

“你不觉得你也需要有人照顾吗？”楚晟安看着苏雅，眼睛里跳动着炙热的真诚。苏雅挪开视线，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晟安，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如果我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楚晟安捏着苏雅的肩，让她面对自己，“苏雅，我想照顾你、爱护你，给你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晟安，我……我从来没考虑过再次涉足婚姻。真的。我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所以我没有足够的信心来成就一个美好的家。”苏雅低下头，吸了口气，正视着楚晟安的眼睛，“晟安，我暂时不想讨论这件事，好吗？”

“好。”楚晟安放开苏雅，轻抿了一下唇，“我会慢慢等你发现我可以给你依靠。我先走了。”他转身的瞬间眸光迅速熄灭了。

——苏雅，我多想问你，你爱过我吗？我怕我问了，看见你不确定的眼神，听见不自然的回答会心痛，所以我只能欺骗自己，保护自己不受伤地自欺欺人。

C55

“当我踏上这片陌生的国土，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陌生面孔，我只能佯装着冷漠来掩饰心里的恐惧。在这个没有你的国度里，我竟是那么不安。思念变得像潮水一样，呼啦呼啦地大张旗鼓，汹涌而来，挡也挡不住。苏雅，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会有那么一点点害怕和不安吗？

11:59”

这封不会寄出的邮件成了第一封躺在草稿箱里的真心。

苏雅起床的时候，觉得天气变冷了。她下床穿拖鞋，看见浪浪趴在拖鞋旁睡得很香。苏雅蹲下身，对它轻声说，“你也想要安全感吗？”刚说完，浪浪就醒了，睁着湿湿的眼睛看着她。

做好了早饭，习惯性地摆两幅碗筷。苏雅才想起，苏唯言昨天去意大利了。她坐下来慢慢地吃，桌对面的餐具她没有收，静静地躺在桌上。

苏唯言走了三天以后，浪浪已经习惯了苏雅家，有时还爬上沙发，在苏雅腿上蹭来蹭去，无比放肆，苏雅只是抚摸一下它，也不生气。

而苏唯言刚开始工作就不顺利。

Diesel的相关负责人跟苏唯言进行了好几次交涉都因为搭档问题而僵持不下。负责人之一的Jael，精心挑选了十位模特让苏唯言选，结果苏唯言只是扫了一眼就说不合适，弄得Jael有点恼火。Maksim也不好说什么，他清楚苏唯言的脾气，如果硬要她和不喜欢的搭档合作，她会一走了之。双方都不让步，在公司耗了大半天，无果。

“Lawrence，你也稍微收敛一下吧。”Maksim边开车边说。到了意大利，Maksim几乎成了苏唯言的贴身保姆。

“Maksim，那些模特都太不入眼了，就算是迁就也要弄个顺眼的来吧。”

Maksim转过头，狠狠地翻了个白眼。那可都是国际水准的美女。“拜托，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那些模特各个款式都齐了，你难不成想找个外星美女？”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感觉不对。”苏唯言低下头，轻声说。

“我看除了那个叫苏雅的，其他人都不对眼吧。”Maksim半开玩笑地说，换来的是一阵细密压抑的沉默。

苏唯言离开家几天以后，苏雅不再早起做早饭。她会化好妆，换好衣服，然后提着包去梁夏聿打工的咖啡馆吃早饭，坐习惯的位置，吃习惯的东西。

其实，从上次梁夏聿问了她那个有些尖锐的问题以后，她就有一段时间没再来这里，刻意地逃避。苏雅还记得有一天她路过咖啡馆的时候看见梁夏聿一个人坐在钢琴前喝红酒，白色的风衣在深紫的灯光里熠熠生辉。那是苏雅在那次尴尬以后再一次靠近梁夏聿。她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梁夏聿刚好弹完苏雅最爱的那首曲子，他回过头来冲苏雅笑得很温柔，两颊微红，让原本清朗的轮廓柔和了很多。

“姐。”梁夏聿还是那样喊她，清脆轻柔地，“今天，是我买下这家咖啡馆的日子，用遇见Terence到现在所存下的全部的钱，还有他留给我的遗产的一部分。Terence曾说过他想解决掉帮里的反叛势力以后，和我开一家咖啡馆，像我和他相遇的那间一样可以在四季都拥有阳光。他喜欢深紫色，要把咖啡馆装上深紫的壁灯，店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他煮咖啡，我把咖啡送到每一位客人手里。在傍晚的时候，可以和客人一起看夕阳。周末我们会休店，只剩我们两人在咖啡馆里享受休闲的时光，一起烤蛋糕，一起煮咖啡，一起弹钢琴，一起在余晖里接吻。姐，我把咖啡馆装成了Terence最喜欢的样子，可是，他已经不会在我身边和我实现那个美好的未来。”

“夏聿……”苏雅走到他身边，抹掉他脸上的泪。

“我曾告诉自己，要活得开心一点，没有Terence也要坚强、快乐。但，姐，我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