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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雨音冲过来，给了苏雅一个耳光，眼睛胀得通红，“你有什么资格哭？！如果不是你，我的夏聿现在还好好的！”

苏雅挣开楚晟安，还了梁雨音一个耳光，“那你告诉我，撞我的那辆车，是怎么回事？”

梁雨音的眼泪停在脸上，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苏雅在送梁夏聿来医院的途中，梁夏聿一直握着她的手，用力的握住，一直重复苏雅答应他，无论梁雨音做错什么，她都原谅她。

“梁雨音，你就这么恨我吗？”

“是。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人跟我抢了，就再没人跟我抢了！”梁雨音近乎狰狞地吼道，最后倒在墙上，眼泪不停地落，狼狈得像被人丢弃的人偶。苏雅看着她，觉得全身都充满了无力感。

“我做不到看着你们幸福而什么也不做。我做不到。”

“所以，你要我死？”

“是。”

急救室的门外，安静冗长的走廊，像天亮前的黎明，压抑的黑暗让人喘不过气。室内，一条直线拉锯了一条生命。

“对不起，伤者失血过多。我们抢救无效。”医生像在宣读一篇圣经一样，没有感情地说完，要走。

梁雨音抓住他，不停地拽着他摇，惊恐地说，“不可能，你骗我，我的夏聿不会离开我的，不可能……”

苏雅头埋进楚晟安怀里，泣不成声。

梁夏聿被护士门推了出来，梁雨音一把掀开蒙在他脸上的白布。梁夏聿原本清朗的脸很苍白，嘴角还微微向上翘着，睫毛单薄，像是睡着了一样。梁雨音推开所有的护士，抱住梁夏聿，手抚摸着他的眉宇，“夏聿，他们说你死了，怎么可能，你只是睡着了。今天早上你还跟姐姐一起吃早饭了，怎么可能会离开我？你知道的，姐姐，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你，你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吗？我的夏聿，我的夏聿，你睁开眼看看我。我不恨苏雅了，我不恨她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梁雨音抓住他的手，眼泪滑到他手上，温暖不了他的冰冷。

“雨音……”苏雅走过去，想扶她，却被梁雨音一把推开。

梁雨音擦干眼泪，为梁夏聿理了理领子，平静地不真实，“夏聿，是姐毁了你。”笔直地倒了下去。

“你留在这里陪陪她吧。”苏雅望向病床上打着点滴，因悲伤过度而昏厥的梁雨音，对楚晟安说。楚晟安只是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苏雅。

C63

苏雅从医院出来，去了梁夏聿的咖啡店。店还没有打样，它，还不知道它的主人已经丢弃它了吧。深紫色的壁灯，光影重重，还剩下一两个店员在忙。一个长相乖巧的女生走到苏雅面前，声音柔软，“你好，请问你知道梁夏聿去哪了吗？”苏雅抬起头，看着她，没有说话。“因为他经常都跟你聊天，我想你们是认识的。”苏雅看她慌忙解释的样子，嘴角扯起牵强的弧线，“夏聿他，不会回来了。”

“什么意思？”

“过不久你就会知道的。”苏雅无心解释，只是喝咖啡，女生见问不到什么，也就讪讪走开了。

喝掉第5杯咖啡的时候，苏雅感觉胃里一阵痉挛，抽得一阵一阵地疼痛，可是，再不会有清朗的梁夏聿给她友好的笑容和温暖的牛奶。

视线投到店中央的钢琴，梁夏聿弹那首曲子的样子还浮现在眼前，宛如明月的清雅。

他告诉她Terence，那个他用生命爱过的人。他叫她姐，把她当亲人。他祝她幸福，尽管她要和他姐爱的人结婚。这样活得像天使一样的男生，他真的离开了吗？苏雅真的不敢相信，空气里还残存着梁夏聿的温良和清雅，而他，却再不会回到这里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急促的铃声打碎了空气里的寂静。

苏唯言的名字，鲜明地跳进视线里。苏雅近乎不能发声地接了电话。

“喂。”

“苏雅，你，过得好吗？”

“……”

“我，很想你。”

苏雅时拼命不让自己哭出来的，她仰起头，强迫眼泪不落下。

“苏雅，你有在听吗？”

“在。”

“你在哭，是吗？”虽然看不见，只要听苏雅呼吸的频率，苏唯言就知道苏雅在哭，“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段时间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多想说，我没事，什么也没发生，可是，真的发生了好多事，多到不可能骗自己不难过。

“唯言，怎么办？夏聿他死了，你知道吗？他死了。”

死这个字多难看，像一张哀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