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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安静地，甚至是喜悦地离去，跟着苏未年离去。

唐念青把照片放回床头，笑了，“妈，你让我如何做到不恨他。”

门铃一响，苏雅几乎马上跳起来，打开门，苏唯言微笑着走进来，关上门。苏雅抱住她，无比开心。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恩。”苏雅指了指沙发旁的箱子，“一切都搞定了。”

苏唯言走到落地窗下，向下探着什么。

“在看什么？“苏雅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不远处停了一辆车。

“那辆车从记者会结束就一直跟着我。我们恐怕不能开自己的车了。“苏唯言把窗帘重新拉好，坐下来想办法。

门铃突然响了，苏雅小心地走到玄关，通过猫眼往外看。

“是晟安。”苏雅见苏唯言没应声，打开门。

“苏雅……”楚晟安跨进门看见苏唯言点了点头。

“晟安，你怎么会来？”

“你请一个月假应该是要出去旅行，对吧？”

苏雅点点头。

“和唯言一起？”

“恩。”

“我想你们自己的车应该被记者盯上了，这里也不好叫计程车，我来送你们出去。”

苏唯言站起来，走过去和苏雅并肩站着，对楚晟安笑，“谢谢你了。”

“我的车就在停车场里，我先下楼，你们那好东西就下来。”

楚晟安走后，苏雅见苏唯言没说话，拉了拉她的手。

“没事，走吧。”苏唯言拖着行李箱，拉着她下楼。

楚晟安把她们送到机场，目送她们离开。

一路上，她们的手都握着。后视镜里，楚晟安看得真切。

苏雅发来短信。

晟安，谢谢你。

楚晟安淡淡地笑了，清朗如月光。

——苏雅，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生日，在今天，我把你亲手交给你爱的人。

苏唯言的祖家是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镇里，有大片大片的湖和古院。苏雅记得她12岁的时候和哥哥嫂子离开了祖家，搬到城里去住，那时苏唯言才5岁。苏未年和叶冉出车祸以后，苏唯言和苏雅把他们的墓安置到这里。这一晃，又是好几年没回来了，小镇里也多了些现代元素。

苏唯言和苏雅坐在小镇里专有的小公交里，沿途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风景。

“感觉好怀念的。”苏雅推开别院的木门，满院子的清寂。苏唯言把行李拖进来，抬头看这间她只生活了五年的地方。一座带有西洋风格的两层小楼，楼上是整排的落地窗，阳台是雕花的红木栏杆。朱漆鲜艳如初，楼下整整一层楼都是客厅，没有想象中得满屋的灰尘，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

“爸妈走了以后，我每个月都有雇人来打扫。”苏唯言转过身走向苏雅说道，“我还想，有一天你再婚，我就搬到这里来住，索性，回到这里的是我们两个人，不是我独自一人。”苏唯言俯下身轻吻了一下苏雅微笑的唇，拉着她上楼。一共有五间卧室。苏唯言选了两件最大向阳的。和苏雅一起把行李归置好。空空的衣柜，角落里还放着一张照片。苏雅拿过照片，眼睛里流露出薄荷般的忧伤。

苏雅轻握苏唯言的手，无声的安慰，“晚一点，我们就去哥哥嫂子的墓前看看吧。”

“恩。”苏唯言浅淡地笑了一下，把照片放进抽屉里。

她印象中，苏未年不管多忙，有多少案子要处理，周末都一定会陪着苏唯言做她想做的事，去她想去的地方。大手牵着小手地带着苏唯言，彼时的苏唯言虽然很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从来不跟他们一起，但小小的疑问很快就被大大的满足感抹得无影无踪。直到长大以后，她才渐渐知道，苏未年和叶冉只是政治婚姻下的牺牲品。叶冉是省委书记的女儿，苏未年是法院院长的儿子，两人没有相爱的过程，就走进婚姻的殿堂。直到有了苏唯言，苏未年才愿意回家一些。苏唯言想到这里，发现自己的眼眶胀得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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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到楼下去了，她坐在床边，看见吉他，想起了苏未年在她十岁时送的吉他。她的父亲用那把吉他弹着欢快的曲子，祝贺她的生日，那时，她便爱上了音乐，爱上了那种幸福感。仔细回想起来，母亲叶冉是爱父亲的，虽然一开始他们如陌生人一般麻木的生活，毕竟，苏未年是那么优秀的人。才貌、能力，都是佼佼者，叶冉虽生性骄傲，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怎么不动心，更何况他们是夫妻，她爱他是天经地义。苏唯言突然明白那时母亲总是用骄傲和哀怨的目光看苏未年，甚至是苏唯言，是因为爱而不得，如果不是那个叫唐文清的女人出现，父母亲会一直这样陌生地活到死吧。

苏唯言从回忆中醒来，窗外吹过光秃秃的树丫的风声听起来，有些寂寞，像是一部超时的电影一样冗长的回忆，让苏唯言觉得有些疲惫。她走到窗子旁，干净的天空有大团的乌云，快下雨了吧。

“简嫣，你没事吧？”唐念青抬手在简嫣眼前晃了晃，简嫣才惊醒般地摇着头说没事，唐念青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下午的时候，简嫣突然打电话来约他聊天，到了餐厅到现在，三个小时，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像丢了魂一样的发着呆，点得热饮已经凉透了。

“是在想苏唯言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