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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乐，我觉得好累。”简嫣搂住她，很用力。

“那就睡吧。”米乐闭上眼，莫名地有了睡意，意识模糊中她听见有软软的声音说，“米乐，你知道吗？我喜欢苏唯言喜欢到想杀了她，谁也不可以拥有她，谁都不行。……”米乐越来越听不清楚后面的话，她只是微笑着睡着了，任谁会怎样，都与她无关。

米乐醒来的时候，简嫣已经出去了。她起床把自己装进一件厚重的毛衣里，坐在镜子前梳头发。不知不觉头发快超过腰际了。什么时候，长这么长了。米乐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和简嫣好像。她还记得以前她的头发永远只能长及肩膀，所以她特别喜欢简嫣又黑又长的头发，她常常出神地看着简嫣轻柔地梳到发梢，可是她却这么不喜欢自己的样子，她想把它剪掉。

刚走到楼下，就看见简嫣和唐念青，他们很偶然地都穿着同色系的外套，寒风吹过，米乐觉得很冷，散开的头发被风带得到处飞舞，她跑回楼上加衣服。

唐念青的头发长长了一些，原来灿烂如阳光的他看上去稳重了些，他手里拿着画册，皱着眉，一大早简嫣去找他就来还他画册，说是看完了，谢谢他借给她。他郁闷地想明明自己是送给她的，怎么变成借给她了。

“我拿它也没用，你拿着更有用处吧。”唐念青把画册低到简嫣面前，这可是他找了好多人，才买到的，她就这么不领情吗？

简嫣摇摇头，不去接。

“为什么？”他就不明白了，刚送给她的时候还高兴得很，这会儿又不要了。

“它太珍贵了，我要不起。”

“我愿意给还不行吗？”唐念青几乎要塞到她手里了。

“不是只要有人愿意给，另一个人就必须接受的。”她盯着唐念青的脸说。这张脸是这样让人睁不开眼。他的轮廓，他的五官，像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满目璀璨，看上去是那么不真实。尽管如此，他不是苏唯言，因为他不是她，所以所有的璀璨在她眼里都抵不了心里的人的影子。

“简嫣，我没有强迫你必须接受。”唐念青漆黑如墨的眼睛是一层浅色的忧伤，呵出的白气与空气交织在一起，放佛冻结成晶莹的碎冰，“我只是喜欢上你了，仅此而已。”

“念青，你知道的，我只喜欢苏唯言。你的感情就像这本画册一样太珍贵了，我不能接受。”简嫣的脸呈现着一种生动的悲伤和无奈。唐念青突然笑了，又恢复了那种灿烂如午后的阳光笑容，“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习惯被丢弃了。”他转身离开，任凭简嫣怎么喊他，他也不回头。

——念青，对不起。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她就像是你生命中早就进驻的一个人，你割舍不了她，无论她伤你多深，无论她有怎样的爱人，你都一如既往地喜欢她，无法自拔。

她是你第一眼就再也无法忘却的人，甚至你确定这一辈子你都愿意等她，即使她把你当作心中人的影子，你也心甘情愿地做那个人的影子，只要能陪在她身旁。

她曾离你很近，她曾抱着你喊另一个人的名字，她只要给你一个微笑，你就愿意守护她一辈子，她只要看你一眼，你就会飞蛾扑火地走向她。

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偌大人群中一眼就能找到的人，这样一个让你不知如何放手的一个人，这样一个喜欢到想要杀掉的人。

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想要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她。

这样的爱，你明白么？

所以，除了她，我谁也无法喜欢了。除了她，我谁都不要。除了她，我看不到其他人。

念青，我就是这么喜欢她。

时间停在此刻，惨淡的光线在心里留下一片无限延长的凄凉，像被卷进漩涡，像丢失了灵魂。

C74

苏唯言在薄亮微浅的阳光中逐渐醒来，她穿好衣服，走到苏雅的房间。苏雅还在睡，温暖的光线打在她脸上，碎成利落柔和的线条。苏唯言轻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退出房间去做早饭。她们的快乐纯粹而简单。

她们相视微笑着吃早餐。

她们十指相扣地去散步，穿同色系的针织衫和外套。

她们坐着独木小舟游湖，在浅薄的光线里分享彼此的快乐。

她们在洒满余辉的咖啡馆里安静地享受悠闲的时光，不怕谁认出苏唯言是Lawrence。

苏唯言在宽敞的客厅里弹着吉他给苏雅唱歌，明亮欢快的调子，手指间弹出了幸福的味道。

苏雅在午夜蜷在苏唯言怀里看着老电影，然后安心地沉沉睡去。

她们牵手，拥抱，接吻，和所有的恋人一样，享受短暂细密的快乐时光。

——唯言，如果可以，我愿意永远守着这样的你，守护我们的爱情。

苏雅站在隐没的光线里悄悄地落泪，嘴角上扬。苏唯言抬起头，对着她微笑，如同宽阔的大海，无比坚实的温暖，以及无比宽大的寂寞。苏雅走过去，咬上苏唯言的唇。

她想说，唯言，我那么舍不得你的笑容，是那么内疚我们的爱情，请你给我勇气，让我坚定不移地爱下去。

苏唯言修长的手指□苏雅的头发里，唇齿间是无奈而宽广的温柔。

简嫣经过体育馆的时候不禁想起那天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