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应歧却不回答他,拉下他的手往厨房走去,嘴上淡淡地催促道:“快点,我饿了。”
“诶?你真的还没吃饭啊?”
两人到厨房翻找了一通,竟然没有剩下丝毫饭菜。原来今日管家让欧阳应歧的气场给骇到,事后忘了嘱咐下人,欧阳应歧又向来反对浪费,从来是吃多少做多少,所以下人们不曾给他多留点。
对着干干净净的锅灶和一桌新鲜的蔬菜鱼肉,欧阳应歧和杨曲浓相看两无言。
最后他们决定下一锅面吃,简单,也快。
别看这俩人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其实做起饭来一点也不含糊。杨曲浓早在十年前就一手包办了他自己和他师傅的饭菜了,而欧阳应歧虽然小时候是少爷,但是后来跟着福伯吃了十年的苦,洗衣做饭什么的早就学会了,便是缝缝补补也是信手拈来,没办法,福伯年纪大了眼睛又花,后几年的衣服修补便都是由他经手了,不知道那一幕要是让杨曲浓看到,是惊悚更多还是心疼更多一点。
所以,两个人就这么你洗菜来我切肉,在不大的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倒是在真正开始煮面时犯了难,到底由谁来煮呢?似乎都不相信对方的手艺,抑或是怕口味不同自己吃不惯,总之谁也不肯让步,最后两个大男人只好一齐凑在狭窄的灶前,互相监督,共同煮面。
像是欧阳应歧要放一勺盐,杨曲浓便凑上去检查看量可曾多了少了,而杨曲浓要往里打蛋,欧阳应歧也得盯着,免得杨曲浓把蛋打散成他不喜的蛋花。
总算是煮好了面,一人捞起一碗开吃。也不知是不是人多力量大,还是真的饿了,明明只是些简单的作料,但是这顿面就是吃得格外香。
这一夜过得很安稳。
虽然在刚回到房间时欧阳应歧曾一度如野兽发/情般撕扯了他的唇,杨曲浓喘着气,伸出舌头舔舐自己红肿的唇,歧的吻里有一种压抑的怒火。
欧阳应歧抵着杨曲浓的额头,呼吸有些沉重。
许久后,他沙哑着问:“他碰你哪儿了?”
如果杨曲浓的性格更内敛些,那这个时候他大概会稍微掩饰一下自己的情绪以作矜持,但也正因为是杨曲浓,所以他毫不克制自己往上飞扬的唇角,“你真的那么担心我啊?”
“被碰过的东西我就不会要了。”
杨曲浓的笑容陡然消失,水润的双眼微眯,“我是我自己的。”
声音冷硬而坚定。
欧阳应歧却不知被触动了哪里,突然带了些笑意,薄唇轻轻蹭过杨曲浓的脸颊。
“你啊~”
这一声是难以想象的情感丰富,这样宠溺又无奈般的话,也有一天能听到那人对自己说出吗?
某一瞬间,杨曲浓不知自己耳旁的是那人的叹气还是只是呼吸的错觉。
欧阳应歧理理杨曲浓的鬓发,搂着他躺下。“睡吧。”
杨曲浓挑眉,看他刚才的架势,他还以为今夜又会是一番云雨,结果就这样了吗?他一时说不好自己内心的滋味,好像……越来越看不透身边的人了……
所以说,这一夜……一切都还是很平静的,只不知,深夜里怀中抱着小人儿却睁着眼久久不能入睡的人,脑海中又是怎样一副光影了。
霍竹方走进储秀宫时,晴月公主正坐在窗边发怔。
“月儿,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听到霍竹方的声音,晴月连忙转过头来。见到霍竹方,凄凄艾艾地唤了一声“霍大哥”,眼眶眼见着就先红了。
“诶别呀!咋了这是?怎么一看到我就哭呢?乖月儿,好月儿,你有啥委屈跟大哥讲。”霍竹方拍着胸脯道。
“月儿,月儿才不好呢!”晴月抽抽巴巴地说道。
“胡说!月儿最好了!谁说你不好的?霍大哥去揍他!”霍竹方假装、板下脸。
“月儿若是真心好,欧阳大哥为何要跑?”
“啊?”这个问题完全出乎霍竹方的意料,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愣在了当场。
晴月接着说道:“欧阳大哥跟父皇请示去守边疆,父皇都同意了。霍大哥,你说,欧阳大哥是不是不喜欢我?”
“呃……这,这我怎么说得清……”
就算欧阳应歧真喜欢她,这话作为情敌的霍竹方也说不出口啊。更何况,他还真说不准欧阳应歧的心思,若说他不想娶晴月,与之前种种不符,可说他想吧……他又老觉得欧阳应歧同杨曲浓的事不只是单相思那般简单。
“他若喜欢月儿为何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边疆一守数年,不知相见何期。他……他怎么忍心?”晴月公主捏着手绢哭起来。
霍竹方口中发涩,有心解释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心中又想到杨曲浓为了欧阳应歧做的许多事情,更加苦恼。
“这……这是欧阳应歧的事,我也说不好的。”
“噎……霍大哥,你说月儿应该怎么办?”晴月哭得直打嗝。
“欧阳应歧的事情,恐怕也就只有欧阳应歧说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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