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歌一声叹息,当时若是交出去的是一根假的鸩羽该有多好。
梓夜看出了墨歌的矛盾,反复思量,道:“不如,将那酒偷出来。”墨歌沉吟片刻,道:“这倒是可行,只可惜,行宫守卫森严,成王早就信不过我们了,我们此次来长安身后跟了多少尾巴,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我们有半点轻举妄动……”
“成王爷定然会让我们死无葬生之地。”梓夜无奈的说道。
墨歌顿时觉得头大如斗,半晌下定了决心,道:“师兄,我想办法甩掉那些尾巴,再进入行宫内,看能不能查出那酒的所在。”
“也好,到时候你只要在行宫附近等我,我一个人进去方便些。”梓夜补充道。
“不行,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墨歌拒绝了梓夜的提议,梓夜知晓这事无法说通,只得先应了墨歌,到时再见机行事。
这边墨歌正为毒酒的事情发愁,魏紫在洛炎炼制的药丸已然快好了。
萧凌的尸体被放在城外深山的寒洞中,洞外有成王府的重兵把守,魏紫这些年不辞辛劳收集到的药材都被放在此处。现下,药已快制成,魏紫进了洞内,萧凌的尸身放在冰棺中,因口中含着定颜珠,容颜未改,鲜亮如初,一如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紫尧微笑的靠着冰棺坐了下来,轻声说道:“萧凌,药终于快做好了,马上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他慢慢闭了眼,想起当年萧凌在宫中饮下毒酒,抱着牡丹,一步一步的往暂住的客栈走去,待走到房间已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魏紫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面前,倒下的瞬间面上犹带着微笑。一路上那人口里喃喃自语着:“紫尧我们回洛炎,再不分开。”竟是最后的遗言。
收起满腹思绪,魏紫走出寒洞,不料,门口的侍卫架起手中长枪将他拦住,魏紫面露寒色,厉声道:“你们这是想造反么?”
有侍卫答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谨遵王爷的命令。还请公子在此多待几日,那药炼成了自会有人替公子送来。若是公子执意要走,我们拦不住,但是洞内的那位公子,我们可没法保证了。”言辞倒是客客气气的,语气间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魏紫抿紧了嘴唇,已是气急,可是萧凌尚在洞中,还不能轻举妄动,只得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奋力一甩衣袖,走进洞内。
难道长安出了什么事。魏紫暗忖道,墨歌已到长安,不如传个信去问问。这么一想,便立刻折了只纸鹤,轻轻吹了口气,纸鹤化成蚊虫大小悄悄飞出洞外。魏紫在心中默默祈祷,长安离洛炎几百里,只希望这纸鹤能平安到达。
墨歌这会子正为夜探行宫做准备,已是傍晚时分,墨歌慢慢行至常乐坊,照例要了杯好酒,偷偷瞄了眼身后的尾巴,嘴角微微翘起,轻哼一声。
而在行宫外有小贩挑着担子走过,把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住他道:“你是什么人,这里不允许随便经过。”那小贩点头哈腰,口中道:“对不住啊这位军爷,俺是粗人,不懂这里的规矩。今日进城卖酒,正巧路过。”边说着,边悄悄揭开手中的担子,露出里面的两个酒瓮,一股醇香的酒气瞬间飘散出来,那侍卫眼前一亮,小贩朝那侍卫指了指一个隐蔽的角落,悄声道:“这位军爷,要是喜欢,行个方便,让我过去,这两坛酒酒送您了。”那侍卫犹豫一下,看着门口另一个侍卫,走过去小声说了些什么,便又走来,“走吧。”
小贩露出讨好的笑容,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随着那侍卫走到僻静的角落,慢慢的将酒从担子中掏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侍卫便已躺倒在地上。小贩——墨歌轻轻一笑,施了个障眼法,穿上侍卫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你怎么去这么久,东西拿到了么。”守门的另一个侍卫抱怨道。
墨歌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待会咱哥俩好好喝一盅。”
不多时,便又人来换岗。墨歌顺利的进了行宫,一路上跟着那侍卫走着,边留心着周围景物。走到房内,二人坐下,拿了些下酒菜,墨歌作势为那人倒酒,一杯酒刚一落肚,那人便两眼一花,晕了过去。
墨歌将那人放倒在床上,熄了灯,闪身出了门。
行宫比王府大了数倍,又不熟悉地形,墨歌只能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摸索。梓夜悄声说道:“我在这行动比你方便,我去那边瞧瞧。”墨歌正要拒绝,不料,梓夜已先行一步,走了过去。墨歌看了看天色,已不早了,再这样熬下去,恐怕还未能找出毒酒的所在便要天亮了,只得随着梓夜去了,自己去了另一边。
正小心摸索间,墨歌只觉心中一痛,暗叫一声不好,他自从施了锁魂咒后便与梓夜心灵相通,梓夜出了事他也心有所感,心下念头急转,飞身折回。一路沿着梓夜经过的路寻去,竟越走越心惊,只因有一股相似的灵气愈见清晰,是连山的术法。墨歌心中一凛,若是梓夜碰着那人,可如何是好。
却说墨歌正焦急的寻找中,梓夜已找着了藏酒之处。还未靠近,便已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气,梓夜咬住了下唇,刚想唤墨歌前来,不料一阵晕眩感竟逼的他无力支撑,他勉强稳住身形,眯起眼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人影,来人出自连山,敌友未明,想闪身避开,却半点也挪不动脚步。
忽听熟悉的娇笑声传来,“承安,真巧,我只是随便逛个花园也能遇见你。”梓夜浑身一震,只见一个鹅黄的身影轻轻巧巧的拦在了自己的身前,正是姚黄。
姚黄悄悄回过头,轻声道:“嘘,不要说话,我帮你引开他,你赶紧走,不要回来。”说罢又笑语晏晏的对那名叫承安的连山弟子说道:“承安,既然我们如此有缘,不妨一起去逛逛。”
“呵,佳人相约承安自是荣幸之至。”承安亦报以温和一笑,话锋一转,面上出现森冷之意,道:“只是,不知,姚黄姑娘身后可藏了什么人。”姚黄心下一凛,面上却依然柔柔一笑道:“哪有什么人,承安当真多心了。”
“哦?”承安自是不信,逼近一步,道:“那便请姚黄姑娘避让,待承安清了这不明的灵体,再与姑娘一道游园。”
姚黄要紧了下唇,不让分毫,二人正僵持间,忽听墙头噗的一声轻响,承安回过头,大喝一声:“什么人?!”只见一个影子极快的掠了出去,正是朝着藏酒的房间而去。承安面露寒色,闪身便追,姚黄趁此机会,对梓夜低声喝道:“走。”说罢,便当先一步,朝行宫外走去。
待承安追到房内,却只见一张纸片悠悠飘落,他捡起那张黄色的符纸,转瞬便捏了个粉碎,恨声道:“好个沂山。”再走出门外,早已空无一人。
这一招声东击西使的非常成功,姚黄带梓夜远离了那下了咒的一角,只低声说道:“梓夜,赶紧跟墨歌走,不要再插手。”说罢便急匆匆的折了回去。
梓夜满脸复杂的看着姚黄匆匆离去的身影,墨歌轻轻落在他身旁,道:“师兄,我们的行踪快要被暴露了,赶紧走。”
二人出了行宫,回到客栈已是深夜。墨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今晚太过惊险,惊的他出了一声冷汗,却见梓夜仍是紧皱着眉头不说话,便道:“师兄,是祸躲不过,我相信月娘自有主张,我们不要太过担心了。”
梓夜亦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不只担心月娘,还担心阿紫那边是否出了什么纰漏。”墨歌心知此话不假,却只能道:“阿紫那边若是有事必定会传信过来,我们现下只有静候皇帝的生辰再做打算了。”这话只当是宽慰自己,也宽慰了梓夜,说完二人也不见得轻松多少,加之连山承安这个与墨歌不相上下的强敌在,更是增添了不少未知数。
未来几何,无人知晓,天道轮回,自有定数,只知自己已尽力,便是无愧于心。
皇帝的寿辰终是如约而至,朝中以成王爷为中心暗流汹涌。
墨歌收到了阿紫的传信,却是毫无办法,只能回信告知了长安的状况,又特意问了姚黄的事,待将信传了出去,墨歌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风雨欲来。
皇帝寿辰之时,成王爷献上那副麻姑献寿图,以及一壶美酒和一个美女。传闻中那倾城的女子笑吟吟的献舞一曲,在场之人莫不惊为天人。皇帝被迷了眼,勾起一抹笑,道:“皇弟有心了。”
当夜,那女子被召侍寝,有宫女将那女子指引至寝宫,女子不慌不忙的走进宫中,冲着龙榻上的皇帝浅浅一笑,太监将成王献上的寿酒端上,女子端着酒杯,柔声道:“皇上,小女子敬你一杯。”当下便将那酒一饮而尽,复又端起另一杯,凑到皇帝耳畔轻声说道:“皇上,这酒有毒,成王谋反。”说罢,仍是浅浅一笑,将酒倾倒在了明黄的地毯上,那地毯瞬间被烧灼出了一个大洞,皇帝脸色一变,眼看那女子涂了丹寇的嘴唇渐渐透出青紫之色,皇帝急忙抓紧了她的手,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女子微微一笑,说道:“民女名叫姚黄。”说罢,便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犹带着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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