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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出席评议会。”Draco蜷缩在他的大床角落中说，他几乎整个都被包裹在了被子里——自从上一次服药后，他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躲藏在这里。Harry刚为自己煮了一杯美味的可可，正让杯子自己漂浮在空气中轻轻的摇晃者，听到这计划差点没打翻它们。

“那太危险！”Harry反驳道。巫师评议会出席139席位，来自巫师世界各个领域的代表，不乏反对食死徒的各种激进党。再加上这场评议会“几乎已经被内定为全公开性质”，让潘西参加这样的会议，和让她直接和整个巫师世界抗衡没有太大的区别。“谁也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个索命咒，Malfoy，那根本无法预料！”

“……我知道。”Draco闭了闭眼睛，下定了决心后才再次张开它们，那灰眼睛里是不会动摇的坚定，“那是为了新生活而必须做的。”

他严肃的，缓慢沉重的开口：“Potter，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平凡的公众们有几个真正见过食死徒？和你们并肩作战的人还活着的不多了，看看窗外，那些走来走去的，在阳光下肆意欢笑的，全都是在战争中躲在耗子洞里祈求梅林的可怜虫——他们根本连食死徒的衣角都没看过，没为这战争真的做过什么。”这么说着，Draco嘴角的笑容逐渐变成了讥讽，“他们对食死徒的认知全部来自于想象——衣着黑袍，嗜血狂暴，杀人如麻，全是那些放童话书里吓唬小孩子的胡说八道——别皱眉，这就是真实。”

Harry沉默了，必须承认Draco没有说错。

就算是并肩战斗的人，也不见得有几个真的了解这些食死徒——Harry意识到，就算是自己，也不曾真的理解过他们。他们的爱恨，信仰，他们不惜一切也要保护的东西。在他走进Draco的破烂公寓以前，他根本不知道斯莱特林也喜欢阳光晒过的抱枕；在Draco住进他的房子以前，他也不知道这个前食死徒会注意到给窗台外等候的麻雀留一份面包屑；在走进阳光小区以前，他不知道怪物一样的高尔会温柔的给孩子们梳头，放浪形骸的潘西也会严肃的肩负起她的责任；也不知道那些斯莱特林的孩子，和格兰芬多的一样欢笑。

其它他们并没有彼此以为的那么不同。

可是大家都不知道。

“你是对的。”Harry最后说，“可我要怎么说服她，将自己放在这么一个危险的环境里？”

“什么都不用说。”Draco微微笑起来，带着一丝温暖的骄傲，“这是她要求的会面，你只需要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告诉他你是唯一的选择，那么，她会配合你。”

“恩？”Harry抓住了杯子，疑惑的偏头用目光提问道。

“我们是斯兰特林。”完全读懂了他的疑问，Draco回答说，“我们会抓住一切机会。”

“哪怕将自己放进魔鬼的嘴里？”Harry大笑起来，但并不是嘲笑的那种。Draco看起来也没有被冒犯到，他将自己更深的埋进那些被子里，声音有些闷闷的传来说道：“没问题的——

——你不会让那发生。”

Harry突然停止了大笑，愣愣的盯着那个白金色的后脑勺，似乎被什么击中了一样。

☆、CH. 16

就算居住在被Harry称为活坟墓的糟糕的环境中，这也不代表潘西失去了知晓这个世界正在发生什么的能力。最了解这个城市的不一定是阳光下的花朵，倒是下水道中的老鼠比较有可能。

蜂拥而至的记者传达了很多消息，尽管潘西不是什么天才，但在一个马尔福身边耳濡目染了那么些年后，她也懂得了如何巧妙的获取自己需要的信息。救世主的拯救提案，老天，潘西知道自己绝对比那些政客和公众更为惊讶。

而潘西怀疑的方面甚至远远超过了他们——毕竟，这是一个希望，显而易见。也许在这里见到的一切击中了玩世不恭的救世主大人最后某个柔软的地方，也许他只是觉得最近的生活太无趣了所以在找点儿乐子——但既然机会出现在了潘西面前，她就会为了她的同伴们抓紧它。

而Potter终于和她确认了一个见面，潘西坚持见面的地方在布雷斯的家里，因为他们居住的地方已经被记者攻陷了。Potter显然也需要她的配合，而潘西也需要和Potter确认一些事情，Potter的议案显然涉及了各个方面，但那看起来……不像一个格兰芬多的手笔。

Potter时髦的迟到了一点点，难以置信在这种场面他依然保持了这该死的自以为是，他到达的时候潘西正在和布雷斯轻轻的谈话，她比他们上一次见面好了很多，舆论的加入终于表象了起好的一方面，为了不让公众更多的怀疑他们的纳税钱被送去了哪儿，食死徒们有了新衣服，伙食似乎也好了那么一些。潘西的脸色终于不再那么蜡黄，而她的头发也整齐的扎了起来。

“你好，Potter。”潘西谨慎的招呼道。

Harry随意的点了点头作为招呼，环视了一圈布雷斯的屋子。这儿不是他家曾经的大屋子，而是在对角巷边上的一套廉价小公寓，只有两间卧室。一位衣着简朴整洁的女士坐在窗户前的轮椅上，看起来像一尊蜡像。

“那是我妈妈。”布雷斯轻柔的解释道。

“她看起来像被摄魂怪热情的亲吻过。”Harry的舌头打了一个圈，意识到自己的评论不怎么有礼貌，“抱歉，我只是以为中立派的生活会好一些。”

“如果你不是一位斯莱特林的话。”布雷斯平板的回答，将他的母亲推回卧室，然后端着茶壶回到了他们中间。

“那么，找我有事？”Harry接过茶杯，随意的问道。

“我认为我们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潘西慎重的回答，“显然，你提出了一个议案——受益者显然是我们这样的人，而它除了带给你麻烦以外没有别的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习惯拯救？”Harry提议。

“也许。”潘西略带讽刺的同意。

“我不懂为什么你们斯莱特林总是希望搞清楚我的动机。”Harry用一种做作的受伤的口气说，“尽管它显然对你们有利。”

“总是？”潘西挑起眉毛询问，而Harry耸耸肩表示他没有深究这个用词的打算。潘西和布雷斯对视了一下，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好吧。”她说，“既然我们需要合作——我们通常不信任别人，如果其他人有什么……讨好我们的举动，我们习惯于摸清他的底牌——为什么这么做，他能得到什么，诸如此类。这能保护我们——你知道，等价交换，天上不会白掉馅饼。”

说完，潘西谨慎的盯着Harry的一举一动。他沉默了一会儿，大概在考虑潘西透露的信息。“麻烦的斯莱特林。”他最后说，放下了杯子，稍微前倾着身体，“听着，就像刚才说的，我习惯了拯救。你们的遭遇我必须承担一部分责任——虽然我认为你们是罪有应得，但那显然太过了。再加上我需要做点什么——综合起来，全部，就是这样。”

“我们不是你的玩具。”潘西干瘪的回答。

“我没说你们是。”Harry平静的说，“不论你们是否支持，我都会做——但如果有你的支持，显然它通过的可能性更大。我不在乎失败，但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这是一个威胁？”潘西皱起眉头问道。

“不。”Harry靠回了沙发的靠背，随意的说道，“只是连救世主都无法通过的议案，你认为还有谁敢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