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坐在那里,全身都发僵,话都要说不出来,只是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站在自己身后的戚少商,他同时觉得很奇怪,难道戚少商不觉得别扭吗?按理说他才是那个对着自己应该理直气壮的人吧,何以对自己处处让着,小心翼翼?
戚少商见他僵着身子半天不说话,也觉得奇怪地弯下腰,靠近他:“怎么了,不好?”
顾惜朝避开那又拂在自己颈边的热气,靠近他:“不用了,这样也没什么。”
戚少商侧过头,拉住他:“那怎么行?头发都削掉那么一大片了,不剪掉多难看?”
顾惜朝轻挣扎着:“我又不是姑娘,还管什么好看不好看?”
戚少商指着镜子:“你不看现在这个样子,头发一半长一半短,短的地方还参差不齐,不管好看不好看,你这样子怎么出门见人?”
顾惜朝一时挣不开,只得被他按在凳子上,用热水浸了巾子,将头发捂了一会儿,拿着剪刀一点点剪掉。顾惜朝看着戚少商在镜多映出的模糊而认真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可屋里这么安静,安静得让他觉得心跳得都比平时快几分,而且还很清楚地听得到。他打破安静,胡乱地说:“真没想到戚大侠还有这么一门手艺,不当大大侠的时候,也能找到饭吃。”
戚少商笑笑:“在连云寨的时候,大家都是互相帮忙剪头发,还变着法让自己看起来很威风,你没见过他们的头发弄得,个个见了他们都夸:真有土匪之风。那样子啊……”他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
顾惜朝没作声,没见过?其实是应该见过的吧,连云寨昔日的那些寨主,据说里面还有一位女子。他这么想着,头又突然痛起来,越痛越厉害,痛得让他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戚少商正收了剪子,轻拍着留在他衣服上的碎头发,听到他这一声抑着巨痛的声音,吓了一跳,忙收了手,却又觉得不对,自己应该没有弄痛他的。俯下身,看他用食指与中指压着额角,神色在短短一刻,已有几分惨白。他吃惊地扶住他,瞪圆眼睛问:“你又哪里不舒服?”
顾惜朝手指握在他伸过来的手腕上,越来越用力,他急促的呼吸着,想凭这样缓解那像从头骨里面胀开一样的疼痛,却毫无用处。是什么在眼前弥漫开,红得发黑,他并不想看到,可是每次头痛,都要过很久和能缓得过来。有时候,他简直痛恨这个毛病,就像那些将他束缚且不断来打扰他的人一样可恶。在这个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这些事情停止。
一种清凉的感觉在额角渐生,疼痛微渐,他慢慢张开眼,茫然地看着眼前。戚少商手指沾了些水,在他额角轻轻地揉,看他睁开眼,轻拍他的脸颊:“喂,你好点没有。”顾惜朝皱起眉,伸手抹去脸上流下的水,戚少商抱歉地说:“一时找不到药,只好用凉水镇一镇,你额头烫得很,现在好多了。”
顾惜朝瞪着他半晌,长长地吐了口气,推开他的手,轻轻地笑了起来,却无比冷淡地说:“戚少商,有时我想,杀了你,我会不会就不用再做噩梦,不再头痛了。”
戚少商微微一震,有点困难地扯出一抹笑:“说不定你会更痛。”
顾惜朝轻哼一声:“也是,不过,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戚少商反驳:“你怎么知道我才是你头痛之源。”
顾惜朝狠狠地瞪他一眼:“因为我两年加起来的头痛,也没有刚才疼得厉害。”
戚少商冲口面出:“那是因为你欠我最多!”
顾惜朝冷笑:“怎么,终于决定要翻旧帐了?”
戚少商咬牙不耐地瞪大一眼,别开脸,看向窗外。下午渐渐闷势起来,想是晚上要下雨。他闭了闭眼,屋里只听到呼吸声,他的悠长,顾惜朝巨痛后仍有些急而重。他沉声说:“我没有翻旧帐的习惯,更没有在大敌当前与合伙人翻旧帐的习惯。何况从我说不杀你的那天起,我们过去的事,便翻过去了,连云寨关你两年,也算抵你一些过去做的事。再说,你我无论谁死,都已解决了不了问题了。如果,你还做不义之事,这次,我一定阻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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