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带罪之身,鄙薄之体,唯赖吾妻死志而存身天地,感受其心意,余心悲痛非一言能尽能解。君于此时付以深情,余虽有心,实无力。若余仍以此不振之躯行苟利之事,岂不负吾妻以死相救之心,亦负君无顾天下仍回护之情?
天地萧瑟,前途嗟然。余仍愿以一己之力,长风破浪,重整河山,方显男儿本色,无愧于心,亦不让吾妻与足下明珠之意蒙尘。虽此行前途未卜,一片渺然,余仍心存俯仰天地之志。唯愿此次终中聘游去河。
经年之时,余已知万事不可急心求利,君之言岂能忘?遂此行虽有畅仪轨之意,地也需累月之时。再见之日,遑遑不知前期。唯愿此行可终偿余志。
若此行完结,君仍有意,必扫榻相迎,备齐美酒与君酣饮畅谈。琴台空寂,唯为君开。若余有不幸,必作清风一缕,与君长伴。倘此间有解语婵娟,可解君之忧,余也愿遥祝君得百年长好,自此红尘一世,不必扰再扰君之清怀。
一别经年间,唯愿君壮志可酬,无以可忧。
顾惜朝拜上”
戚少商再无精神去理会铁手的关切,匆匆将赖蘅托于他安排,便将自己关在屋里。他反复地去读那封信,薄薄一张纸上细细的蝇头小楷,是他惯用的柳体。
他想象不出顾惜朝于何时便计划这件事,不知他何时开始准备这封信,然后在自己北上归京时,又以怎样的心情将此信发出。他更想象不出,顾惜朝如何一字一字地来写这样一封信。
他明明在自己询问时,很镇静地回答哪里也不去。在约定去东海之时,还眼含不舍。却能在自己转身之际便抽身离开。
惜朝,难道你不犹豫吗?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双拳紧握。不,他犹豫过了,在自己的不在的那段时间,他挣扎,犹豫,而后定下决心。他此时痛恨自己,为何每次他在做这种决定前挣扎的时刻,他都不在,甚至没有觉察。
想到分别前那缠绵的吻,他竟此时才回味出那里面的绝望。
慢慢睁开眼,他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悄悄溜走,他的惜朝,他花了这么多时间才找到他,才确定了自己的心,在自己满怀希望与信心去开创一个有他的未来时,他又将他丢了。不知道他这次要花多久才能找得回来。是不是自己做得还不够,还不能让他安心,所以,他才要离开。
轻轻举起那封信,“若有解语婵娟”,谁可还能像你一样知我解我?
“你根本是在威胁我吧”,他低声一笑,声音却沙哑不堪:“你根本是想说,如果我敢在你不在的时候爬墙,你才不会像红泪那样等我,你再也不要见我了,是不是?”他说着,小心地将信重新折好,放入住封中,轻放入怀里最贴近心脏的地方。
顾惜朝随着方勖一路向西南而行,停在江州城外一处村落。村子小小的,很不起眼,村外有一座牌楼,题为“江村”。江州临近鄱阳湖,是两湖与徽州的交界处,大宋现在的粮产已由“苏州熟,天下足”形成了“两湖熟,天下足”的形势,玄妙阁建在这里,确实有他很强的地理优势。
早有人来牵马,方勖指着四处的风景笑言:“怎么样,老朽的喜好,还入得了顾公子的眼?”
顾惜朝微微一笑:“杜工部有诗《江村》云‘清江一曲抱村流’果然是好意境,江州城外江边村,却为玄妙阁的总部,真是无愧玄妙啊。这样的人间桃源若还不能入眼,真不知还想住何等华厦?”
方勖叹口气:“在别人眼里是享受,在我这里可不是。”他说着,看向远远闻迅走来的几个人,显然气势汹汹,一副逼供的架势。
顾惜朝微讶地回头看他,却听见为首的一人怒吼:“又跑了这么久,积了那么多事,却就知道跑跑跑,难道那些金银珠玉还会变成老虎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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