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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山白站在原处，也不在意李楚儿，只仰头，看着阴霾无边的天空微微皱着眉。

萧清心中一动，忽然低声道：“要不要比一比？”

照山白方才回神，“比什么？”

“比一比，到最后的时候，我们谁得到的功德会更多一些？”萧清拿出那块铭牌，上面尚未显露数字，凝视着照山白，脸上表情是淡淡的笑。

照山白恩了一声，算作答应，他的视线从那块铭牌上，沿着萧清的手，移到了他的脸上，看着那双狭长的眼睛，缓声道：“......小心些。”

萧清笑了笑，“好，不过我运气一向不错。”他看向李楚儿的方向，“我们走吧，再不追她，就顾不上了。”

方才不着急去追李楚儿，也是因为三者修为差距颇大，想要追一个先天期的修士，对他们来说都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如此两个时辰之后，他们三个人走在渭城一条宽阔的大路上，两边皆是残破不堪的店铺，路上阴风阵阵，全无人影，甚至连半点在外面所见的鬼影也瞧不见。

但萧清低头瞧了一眼骨戒上闪烁的红色光点，忍不住扯起嘴角，似是轻笑的看了一眼旁边不为所动的照山白，旋即一闪掠出，手掌之中已握住了南天竹给予他的长剑，金光绽放。

金光波动干扰之下，便有十来道身体虚幻的鬼影显露出来，目光空洞只有在剑光袭来之时才做出了速度不弱的反应。

这些都是半处于小鬼半处于大鬼之间的，神智未开，却又有一定的紧急反应能力。

锐利的破空声在这一条大陆上传来，剑光极不拖泥带水的掠夺了他们的存在，金光嘎然消失下，萧清也重新回到了队伍中，长剑归鞘，怀中的铭牌上多了十几之数。

“这么多的小鬼，却也都不够你们杀的。”李楚儿撇了撇嘴角，杀戮之事刚开始对它还颇有些新奇，但重复两三次已觉得无趣了，目光环视着周围破败的环境，更觉得烦闷无聊，“渭城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好玩的地方吗？”

“此趟行程很是凶险，你不要总想着玩了。”萧清听了，不禁无奈，“我们现在还处于渭城郊外，等近到内圈的时候应该会遇到很厉害的大鬼，到时候我们恐怕......”本想着说顾不到你，可看着机灵古怪的李楚儿，她一定是完全不害怕的，只好换了说辞，“到时候恐怕会需要你出手相助。”

“那有什么难。”李楚儿眉开眼笑的摊开手掌，“我可早就准备好了，等有大鬼出现，保证第一个弄死他们。”

在她的手掌心里，是几颗莹白的莲子。

韩湘子给她的荷花籽。萧清肯定的心想，仙人给的东西不知道有多么的厉害。

照山白看向了他，微微皱眉道：“你的铭牌之上，可有百数？”

萧清不明所以的掏出铭牌来，扫了一眼，回应道：“还差三个。”

“如你所说，我们已经逐渐接近了中心的位置，以后遇到的厉鬼也只会越来越强，而除过这些厉鬼，我们更会遇到各色的修士队伍。”照山白顿了一顿，指尖圈过他手中铭牌上的数字，“所以你的铭牌到百数之后，最好就尽快吸收了他，化作修为。”

这是什么意思？

萧清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什么，不由目光凝重的凝视着照山白，只听后者漠然道：“铭牌是可以抢来为己所用的。”

什么？！

萧清色变，这让人眼热的功德竟然可以抢来抢去，他深吸一口气，不由看向了城中心的位置，只觉得眼前是一片扭曲不断的杀戮场，这一次形成，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万分。

照山白看着萧清的情绪变化，微微敛下眸子，指尖灵光闪烁便是从铭牌中挑出三道金丝来，一闪即瞬钻进了萧清的铭牌中，他的铭牌上的数字也终于到达了百数。

萧清：“......”

“旁边有一个地方正好适合你吸收，我们也不必在外围继续浪费时间了。”照山白看着他，缓缓开口道。

萧清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把你的功德给我。”他乍然止住话音，盯着照山白，眯起了眼睛，良久，才道：“我精进修为之后，我们便进去。”

金色功德带来的好处是无法言喻的，除了精粹的能量灵力，更有一种心神被涤荡的美妙感受，萦绕在经脉各处瞬息间被吸收，肉眼之下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体内那种逐渐增强的韵律感。

这是喜欢之人带给他的，却不知喜欢之人，是否也对他带有同样的心思。

萧清闭着眼睛，脑中闪过一个问题。

若是和照山白开口，道明心意，不知道会收获什么样的回答。

这个问题，他已明明暗暗的问过自己很多遍，但看着清冷漠然的照山白，光风霁月，便觉得说不出口。

不过这种若有若无的爱意和好感，却是不减反增了。

偶尔一闪而过，冲动之下，萧清甚至会想到很远以后的事情，他自问自己是不是足够坦然，足够真诚，所以，思量至今，越发沉淀。

萧清的修为精进了不少，但并不足以让他突破瓶颈，但也比之前精粹了不少，而照山白也在萧清吸收功德的时候将自己铭牌中两百之数的金丝全部化作修为吸收进了经脉之中。

重新睁开眼睛的两个人相视一笑。

只是在萧清站起身的时候，照山白微微侧头之下，眼神沉郁冷漠，功德所带的修为当然是根本无法给他带来任何的作用，甚至是在本就挣扎在魔性中的他被净化的过程中，带来了如同虫蚁蛰咬的痛苦。

忍住痛，照山白平复着情绪，以免一时之间被刺激得让魔性全然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