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木一看莫文居然也在,有点惊讶,莫莫,你不睡觉去了麽,提水在这干啥呢?
呃,我想洗把脸再睡。
让底下人端进去不就完了麽。
他们都休息去了,反正也就是打水,不碍事。
那你赶紧回屋去吧,你脚上的伤目前没啥事就别乱走动了,不疼了再走也不迟。
我知道了,那你和德叔也休息吧。
德叔咳了两声,把烟熄了,我会的,你也休息好。
莫文转身就走,不出几步听见怀木安慰了德叔一通话,跟著撤了。
洪章打莫文一出门就开始睡不踏实,迷糊里一翻身,结结实实压在了伤口上,立马疼醒了。
被窝凉的,四周静悄悄,桌底下麻花睡得正熟,屋里没人。
洪章谑地坐起来,想下地去找。
莫文提著水才开门,差点和洪章撞个满怀。
你不好好睡觉你干什麽呢?
还有胆说我,一声不吭就跑了。
莫文把水桶搁床头椅子上,一步一拐地将屋里的汗巾取了出来,我这不是回来了麽,谁跑了。
洪章见他走得辛苦,没再说什麽,坐床上拉过他的手,你干啥,脚才包好,还嫌不够疼啊?
崴了又不是瘸了,一点水又不是提不动。
这口气大的,崴的时候你不好好歇著回头真瘸了,到时候你就哭去吧。
反正你又不嫌弃我我干什麽得哭啊?
这话洪章爱听,嘿嘿一笑。
莫文找来屋里的脸盆,把水倒成了两份,洪章才发现他提了满满当当一大桶。
小样一阵不见,力气见长。
莫文把汗巾丢进去弄湿了,捞出来拧了一把,折短了就忘洪章脸上招呼。
洪章没能喊句舒服,莫文的手劲就跟想搓掉他一层皮,擦了几下拿开一看,汗巾都黑了。
莫文把汗巾翻了个面,沿著他耳朵擦到脖子,啧啧,脏死了。
你就干净麽?洪章的一伸手就摸进了他後背,轻轻一搓又抽回来,上头沾了不少污垢。
那也没你脏。
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就凑合了吧。
那你是鸡还是狗啊?
......
倪青悠悠转醒的时候,足足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这不是将军府,这地方可真熟悉。
倪青缓缓坐起来,发觉浑身疼得厉害,只不过上下都给打理过了,清清爽爽,手上缠著纱带,药草包得鼓鼓囊囊,染了片青绿色的药汁。
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自个儿怎麽会在这,倪青下床走了几步,对面还有张床,床上趴睡著个人,被窝隆著老大一块。
倪青忽然有点儿想起来这是谁的房间了。
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原本露在外边的手缩了回去。
倪青下意识想走,脚下却是往那张床的方向去。
床上的人似乎是醒了,听见倪青的脚步声嘟囔了句,不是才换过药吗?怎麽又要换。
这把声音倪青怎麽可能不认得,当下跟逃命似的开门想走。
德叔一声不响站在门前,瞥见他脸上透出来的慌乱与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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