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哪个皇子有幸登基,那么他们将会再次获得另一支只效忠于皇帝的暗卫,但是效忠的机会也只有一次。也就是说若是他们所效忠的皇帝被其他人篡位成功,这些暗卫也是没活路的,新皇登基之后上任的新的暗卫自然会全力剿灭他们。
围在贾瑀和水沐身边的黑衣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这时候那个首领手上也握着一把剑亲自出手了。
只是在他接近了贾瑀和水沐的时候,贾瑀就从他的身上闻到了隐隐的血腥味,更是可以看出他每个动作之间细小的停顿。这首领的功夫本就是比不上贾瑀的,如今又是受了伤,只能勉强的抵挡,让死在贾瑀剑下的孤魂少几条而已。
贾瑀再次看了那首领一眼,一脚踢出,正对着那首领的胸口。那首领知道贾瑀的功夫不是好相与的,贾瑀只用一只手,这群死士一起上都不能奈他分毫。于是,那首领将手中的剑一横,企图用剑卸掉贾瑀的力道。
只是那首领想的很好,但是贾瑀这一脚的力道是一点都不小,若是直接踢在了身上,就是不死也要去半条命。因此,横剑当胸的首领最后也被贾瑀踢得往后退了七八步,那把长剑更是断成了两截。
贾瑀看了那首领一眼,就转身打算抱着水沐离开这里了。
这时候,就听到那首领低低的说了一句:“为什么?”
贾瑀抱着水沐回头看了那首领一眼,只是留下了五个字:“没有为什么。”
那首领躺在地上久久没有回神,他就一直盯着贾瑀和水沐离开的地方,心中却是说不出的茫然。从小他就生活在组织中,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为了生存他只能每天都机械的训练着,将自己变成一具真正的只知道杀人的行尸走肉。
随着年龄的渐渐增长,他的武艺也越来越出色,竟然变成了组织中最优秀的顶尖存在,可是他除了杀人对其他的都不感兴趣。于是,他被挑选出来成为了这群死士的首领。
这次的任务是他成为首领之后的第一个任务,他不知道他杀的人的身份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为谁效忠,他只知道要杀掉任务简报上提及的人物。
第一次埋伏的时候,他失败了,他所带领的所有人都死了。在回去提交任务的时候,他理所当然的到刑堂领了他该获得的惩罚。本以为任务失败了就是死路一条,却没想到只是狠狠的惩罚了他一通,却是没有要他的命,因此他才有这第二次机会。
可是现在,这第二次机会也失败了,他似乎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不,不会的,那个人一次次的放过他,一定是有原因的,他必须找到他。
那首领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贾瑀的那一脚还是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首领,我们怎么办?”活下来的为数不多的黑衣人都围到了首领身边,想到回去之后要到刑堂领罚,他们就一阵阵的不寒而栗。
“你们先回去,我要去追他们。”首领只留下了一句话就缓缓的离开,他本来就不在意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的性命,甚至他自己的性命他也不是那么在意的。留下一群战战兢兢的手下,他就踏上了追寻贾瑀和水沐的道路,他才懒得管这群人回去之后的死活。
那首领勉强运起轻功,向着贾瑀和水沐的方向追去。一路上他都能找到贾瑀和水沐离开的蛛丝马迹,直到几天后,他发现这二人竟然走了水路,他们上船了……
“你为什么要对那个刺客如此宽容?”水沐皱着眉头看着贾瑀那漫不经心的笑,他说不出为什么他此时的心里竟然堵得难受。
“自然有我留下他的理由。”贾瑀依旧笑得漫不经心,想到那覆面的黑纱下的容颜,贾瑀不禁微微的笑了起来,还真是有意思啊。
水沐看着贾瑀那明显走神的神情,微微的不悦,他抿了抿嘴唇,想要问贾瑀为什么要对这样一个人如此的在意。水沐十分明白贾瑀骨子里的骄傲,他连他这个九五之尊,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都不放在眼里,却对一个想要杀了他们的刺客百般宽容,万般隐忍。
水沐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拳头,修剪的圆润的指甲都已经将手心刺出了月牙形的痕迹。
忽然,他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狠狠的惊了他一跳。他忽然明白了此时他这不同寻常的情绪,他在嫉妒啊。他堂堂一代天子竟然会去嫉妒一个刺客,只是因为这个刺客吸引了他面前这个少年的注意力。
水沐不由得一阵苦笑,他对于自己的放任终于还是将自己陷入了如此的万劫不复之地,他竟然真的爱上了贾瑀。
就在这时,水沐感觉到了一双温暖的手覆到了他紧握的拳头上。
“在想什么?手心都刺破了,因为被刺杀而生气吗?”贾瑀轻柔的将水沐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露出已经有些破皮出血的掌心。他从荷包中拿出一小盒药膏,用食指挑出了一点,灵巧的涂抹在了伤口上。只是那微微划过手心的温暖触觉,却让水沐痒到了心里。
“没有,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我自然知道我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水沐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淡淡的说道。
他的确清楚的知道他坐上这个位子以后有多么的艰难,上皇不肯放权,处处制肘于他;兄弟觊觎皇位,各个给他暗处使绊子,下阴招;他的皇子们也在渐渐的长大,慢慢的他们也会开始惦记那些也许并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这些还都是来自于最亲近的人的威胁,更别说后宫里的尔虞我诈,前朝的勾心斗角,邻国的虎视眈眈,没有一件事情能够让他放松哪怕一丁点。直到那次他一时无聊,带着贴身的内侍去看看京城繁华的街道的时候碰上的那个妩媚妖娆的华服少年。
那少年一下子就扣动了他的心弦,竟然让他一代天子一见倾心。只是在得知那少年竟然是贾家的嫡系之后,才渐渐地将他埋在了心底。
直到再一次听到那人的消息,竟然是要送林家的嫡小姐回扬州侍疾!水沐当时大怒的将御案上的折子全部扫落,这还是他这些年来头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即使当初知道秦可卿在宁国府过的不尽如人意,他也没有听到消息的那一刻震怒。
对于秦可卿,水沐是不在意的,那不过是义忠亲王的一个女儿。还是一个连义忠亲王都不知道的女儿,那倒也是一桩后院争宠的丑闻。那个时候,义忠亲王还是太子,他的正妃怀了身孕,就一心想着给义忠亲王生个嫡子出来,可是天不遂人愿,后来那正妃亲近的太医给诊出是个女儿。最后义忠亲王的正妃和自己的奶娘合计着,就从外面买了一个刚出生的男孩儿,竟然就将她那苦命的女儿换了出去。
总算是那正妃的良心没有被狗吃了,还知道给自己的女儿留了条活路,于是被换出去的女孩儿就流落到了秦家,成为了秦可卿。而曾经被换进去作为义忠亲王的嫡子的男孩儿此时同他父亲一样,被高墙圈禁了一生。这义忠亲王的正妃虽然是因为一时的利益放弃了她的女儿,却也无意中给她的女儿铺就了一条不一样的道路,只是这秦可卿终究是薄命的女子。
“我只是弄不清,你此次跑这一趟扬州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看姑爹吗?不要拿我当小孩子糊弄,我是断然不信的。”贾瑀随手盖好药膏,丢回了荷包里。在外面,他身上的荷包就是一个不错的掩饰,看着他是将东西从荷包里掏出来,实则都是从灵玉空间中取出。
水沐的视线也随着贾瑀的手指落到了那个荷包上,他看着那荷包上的针脚花样就沉了脸色。看着那细致的程度就可以知道此荷包必然不是出自针线上人之手,而且其中富含的江南韵味,那绣工也比京中的刺绣更加精致些。
这荷包出自何人之手,简直是不言而喻。此时的水沐恨不得狠狠的将那碍眼的荷包一把扯下来,再将之粉身碎骨。
“我是做什么来的,你似乎没有资格过问。”水沐收敛了心中的酸楚,不让面上露出一丝痕迹。
水沐说了这话之后有些懊恼,但是他也不会主动的再去找贾瑀示好,他默默的转过身背对着贾瑀,渐渐的沉入睡眠之中。
贾瑀皱着眉头看着已经陷入沉眠的水沐的后背,这人是怎么了?为什么最近两天都怪怪的,经常走神不说,还神思恍惚。
贾瑀摇了摇头也就不想了,他现在要想的事情还多着呢,就比如已经缀在他们的船后面的那个死士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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