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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的相处之中实在看不出她身上哪里能藏着惊天动地的大秘密。换个说法,就是他觉得以苏眉的智商实在翻不出大浪来,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

装傻装久了会变成真傻,装看不见装久了会越来越习以为常,对方的种种反常于是不知不觉地被忽略。

而当她终于将这一切摊开来讲之后,黑龙才恍然发觉,这个人类虽然看起来十分愚蠢,但是确实有许多不同寻常之处。

苏眉戳戳他胸前的鳞片,“我能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也能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你现在不相信我,以后绝对会后悔的!”

黑龙灿金色的眸子盯着她,庞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半响后缓缓趴下来,偏了偏脑袋紧贴她的身体,胸腔微微振动,发出一声低低的龙鸣。

苏眉脸上的气势凌人伴随着龙鸣在龙巢内的回荡而渐渐消失,她咬着下唇别过脸去,不一会儿就红了眼眶。

黑龙仿佛有所觉察一般,动了动长尾缠上她的腰际。

苏眉吸了吸鼻子,将右手覆在腰间的尾巴上,指腹无意识地沿着鳞片与鳞片间的缝隙轻轻划过。黑龙静静地看着她,金眸幽深难辨,仿佛其中积淀了千年万年的岁月。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蹲□子,背靠着黑龙巨大的脑袋,轻轻嗤笑一声,“其实就算我有天消失了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你有那么多那么多金币,就算是每天数金币都能数上几个月吧……就算不数金币,你睡一觉或许就过去了几年甚至几十年……”说到这里她有些说不下去,因为或许他一觉睡去几十年以后,她已经从少女变成了老婆婆。

或许那时候她每天要戴着老花眼镜才能看得清电脑上的字;牙或许掉光了,只能天天喝熬得稀烂的粥;腿脚或许开始出问题,走不了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或许变得很爱唠叨,天天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自言自语;或许很寂寞很喜欢回忆,总是一个人坐在摇椅上发呆。

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也不会有孩子,或许她每天都在回忆,而占据最多回忆的那只黑龙,却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沉睡之中忘记了她的存在,忘记了曾经他允许一个人类趴在他肚皮下面睡觉,忘记了曾经有个人类很喜欢摸他的尾巴,忘记了他曾经允许一个人类进入他的龙巢……

或许她死前的瞬间都在回忆指尖划过黑鳞的触感,而那时黑龙或许在龙巢中沉睡,梦境黑沉沉的一片,根本不会记得她。

眼前飞速闪过一幅幅未来或许会发生的画面,苏眉不知不觉地湿了眼眶,难受地几乎窒息,“不要这样,你不要忘掉我好不好……起码、起码用几十年来记得我,你的生命那么漫长,几十年的时间只是其中短短的一段而已……起码让我在想起你的时候,可以告诉自己你也在想我……”

她哽咽地几乎说不出话,脸颊上湿乎乎的一片,靠着黑龙脑袋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黑龙见过苏眉的很多面,开心的、愉悦的、没心没肺的;愚蠢的、呆呆的、愣头愣脑的;生气的、愤怒的、大吼大叫的……只是她很少这样哭泣,哭得无声无息却十分压抑。

印象中那个人类总是吵吵闹闹、蹦蹦跳跳的,似乎总是能折腾出乱子来……现在这个样子的苏眉,让人很不习惯。

他微微侧头,用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低鸣一声。

苏眉再也忍受不住,猛地翻过身,抱住他粗大的尾巴开始呜咽,“……金币可以陪你一辈子,我不可以。在我走之前,多陪陪我好不好……带我去这个世界到处看看好不好,我们可以去北方冰原看覆盖天地的白雪,去东海看长着鱼尾的鲛人,去落日山脉看翻腾的云海……”顿了顿,她怕对方不同意一般,急促地喘息着道,“这些地方都埋着宝藏,我可以带你去,你会得到很多很多金币和宝物……”

黑龙用尾巴轻轻地卷住她,身后双翼缓缓垂下,将一人一龙罩住。

一声又一声仿若安抚的龙鸣在龙巢中轻轻回荡。

作者有话要说:额……因为放了大话说十点要更新……所以只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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