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白鹿。”孔五说出这三个字。
顾清风一愣,脑海中顿时闪现出那时在酒楼上的情景,贺白鹿确实是一个道貌岸然却又彻头彻尾的大坏蛋。这样的人连璧当初怎么看得上?
站了起来,在这间被人遗弃的小木屋内徘徊,若是自己这般冒冒失失进去能做什么能见到连璧吗,见到了她能够让她跟我走吗?
一拳打在了木板上,虽然不像墙壁那样厚重,但也是不轻,手上被木次深深地扎了进去。
孔五眼睛溜向这边,旋即又看向地面。
小王爷说,务必要保护这位姑娘的安全。他没有多余的想法,他是孔五,最能够严格地遵守命令的人。
“孔五,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顾清风闭了闭眼,等张开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番情景,就好像一只猛兽脱离了牢笼,目光炯炯有神。
孔五点头。
“去贺府。”
已是深夜,京城却依旧有不少热闹着的地方,譬如说渠水河畔,譬如说城中夜市,再譬如说贺府。
贺白鹿虽则只是一个进士第九名,但荣耀尽显,其程度甚至比当今状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中缘由是因为他与相爷独女定下亲事,凭着相爷的权势一步登天。
过不了多久,贺公子就会迎娶相爷独女了。京城的人都这么传着。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不能够现在立刻纳连璧为妾。
贺白鹿此时刚从渠水回来,他多日苦读,眼下终于出了一点成绩,放松下来心情,去渠水的频率也高了起来。
带着微醺的醉意,贺白鹿连敲了几遍门才有老管家开了一条缝隙。
“老爷您回来啦?”老管家的额头上皱纹很深,像是被刀割开了一般,一道一道。
“唔。”贺白鹿抵在门上吐了一会儿,又清醒了一些,抬头依稀瞧见西厢的灯光,心思一动,推开老管家朝着西厢跌跌撞撞走去。
“老爷,您慢着点啊,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滚开。”贺白鹿又用力推了一下他,“不用你管。”
老管家无奈,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蹒跚的背影,又望了一眼西厢的烛光,低叹一声:“连姑娘呀,你受苦了。”
刚要回去,却忽然发现有两个人站在自己跟前,倒抽一口气道:“你们是谁?”
一个影子稍微矮一些,上前一步道:“老人家,你别怕。我们是来找连璧姑娘的。”
作者有话要说:唉,没网的悲剧
逃离
黑色的夜里总是容易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或许黑夜本就有这么一种潜质,能让忧伤的人更忧伤,或者安静下来,然后将自己融入黑色中。
连璧已经被软禁在这西厢好几天了,放在门口的晚餐一口未动,这个骄傲的女人正在用一种最原始的方式进行抗争。她的爱情,她的年华,她的回忆都在贺白鹿归来的那一天打碎。
或许爱情真的会令人失去理智,在心静下来的那一刻,连璧有时候会在想,自己对贺白鹿究竟是不是爱情?
或者,仅仅是一种寄托。
抚上手臂上挂着的珠子,看起来就是俗物,当初在镜花缘连璧好歹也是头魁,见过的珍贵珠宝数不胜数,都没有保留资助了贺白鹿,独独手上这一串佛珠却是跟了她十年。
送她佛珠的人已经远走高飞了,可能再也回不来见不到。
连璧站起来,挑了挑灯芯,孤单的身影落在窗户上,随风飘摇。
“连璧,连璧你给我开门!”门外有人咕哝着敲门,不依不饶。
里面的人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扇门,思绪飘的好远。她现在只在意那一个人,真的只记挂那一个人。
门哗啦一声被踹开,外面的人差点扑倒在地。连璧没有去扶,而是漠然地盯着眼前的那盏灯,想着它会在何时燃尽。
“你这个贱人,怎么,还是不愿意嫁过来?”贺白鹿张口就骂,“人家是相爷的女儿,你呢,你只是青楼出生的□罢了,我肯纳你为妾换做别人都已经在偷乐,别这么不识好歹。”
连璧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卑不亢。“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贺白鹿了,我不愿意。”
贺白鹿听了,猪肝色的脸又狰狞在了一起,又松了开来笑的奸邪。“念在你我多年情分上,我再与你几日。”
眼角余光瞥见连璧胸口,见那儿若影若现的妖娆景色,一种醉意翻涌了上来,朝她走去。
连璧今日穿的少,她也无心打扮,每日只清洁脸面,憔悴许多。见贺白鹿接近自己,也知他不怀好意,冷冷道:“今天那些丫头还没喂饱你么?”
“她们能比得上你体贴绝色吗?”贺白鹿将手搭在连璧肩膀上,语气放软,“连璧,我还是喜欢你的。相爷独女又怎么样,这只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罢了,利用完她将你扶正也是可以的,何必如此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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