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心中闪过一念,是了,必定是相爷夫人庆生宴会上连璧得了某些眷顾,因此才能得相爷恩宠。该死,早知道如此,相爷夫人庆生自己就该过去,也不会出现如此纰漏。贺白鹿咬牙,定定看着连璧,下定决心。
我若不承认,想必这小妮子也无从说明,到时候相爷还是听我的。
“连姑娘怎会在此?”贺白鹿抢先发问。
连璧抬头,幽深的双眸望着贺白鹿,曾经她以为自己爱过的男人,就在归来那一刻,心中的牵挂就被彻底的粉碎了。
“我是不该在此,可是我应该在此。”连璧缓缓道,叫人摸不清其中缘由。
借口躲在一边的江奎瞧见她脸上的表情,哼哼一笑,对着身边的孔五道:“这女人啊,越是愤怒越对你谦逊有礼的,切忌不要惹。”
孔五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一个仪器,只要主人发号施令,就要彻底去执行。
“连姑娘,有何话你全部都说出来吧,老夫在此,没人能为难你。”宰相特意瞄了一眼贺白鹿,安抚连璧道。
“嗯,谢相爷。”连璧踱步到贺白鹿面前,绕着他开始走。“贺大人,连璧斗胆,问大人几句话,请大人如实回答。”
贺白鹿摇咬了咬牙,脸上还是云淡风轻,儒雅有礼回答:“姑娘请问。白鹿知无不言。”
“相爷在此,希望大人莫要食言。”连璧这话是说给宰相和在场众人听得,自然大声了些。继而俯首近前,轻轻对着贺白鹿道:“大人最好把清风交出来,否则,事实揭穿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贺白鹿先是一惊,继而笑道:“什么‘清风’?我不知道。你说你的,我讲我的,看相爷更相信谁。”
连璧眉头轻蹙,从腰间掏出一月牙形玉璧,在贺白鹿眼前一闪而过。“相爷嫁女给你的信物如何在我手中,你且看着办,这回相爷是信你还是信我。”
“还给我!”贺白鹿低声威胁。
连璧不甘示弱,“同样的,你也将清风还给我。”
贺白鹿沉吟半晌,远远望见宰相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心道糟糕。当初为讨得连璧原谅才一时没考虑周全就将这玉璧送出,没想到她一直存留到今日。为保前程,只得将手中唯一筹码交出。
“我答应你。”贺白鹿恶狠狠道,“把玉璧给我。”
连璧轻哼一声,转身对着远处角落里的江奎使了眼色,见后者会意,便回过神对着贺白鹿说:“莫急,等我找到了人再说。”
贺白鹿知道她的心思,无非是怕自己不交人。气鼓鼓负手在后,心想既然人家已经混进来了,来头必定也是不小,西厢那边应该能寻的见,稍稍安下心来,眼角瞥向一边的连璧,只见她淡妆轻扫,顾盼生辉,比当年那模样更增添了一点韵味。
心中叹道,只可惜如此佳人,偏要看着放走。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这么久,本相还想听真相呢。”宰相说道。
“相爷,请听连璧一言。”连璧上前,想要托一些时辰,好叫江奎有足够时间去寻找,但余光却瞥见江奎早早便回来了,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没找见?
连璧回头,眼带怒气地看着贺白鹿。
贺白鹿不明所以,只能任由她这样瞪着。
“连璧姑娘?”宰相俯首问,视线越过贺白鹿,又看向了面前的连璧,“可有难处?没事,本相为你做主。”
连璧咬唇,默默地从怀中掏出那块玉璧,一字一顿道:“请相爷过目,这是贺大人许诺连璧之信物,据他所说,乃是相爷爱女之物,以此为证!”
错过
笛声悠远,似是从对岸传来。
江璇立在这边,眯着眼,接着越发沉重的暮色,享受这一片刻的宁静。她从漠北连夜赶回,为的是自己都不知道的缘由,只觉得脑海中那人的名字在不停地告诫自己,她在这里……
“郡主……”护卫见风起,怕江璇受凉,招呼婢女替她披上披风。
“几时了?”江璇闭眼问,耳却依旧听着对岸的笛声,虽不太懂音律,但这声令其愉悦,有一种令人一扫阴霾的力量。
护卫抬头看了眼天色,答道:“酉时。既然郡主已经回来,该及时回府才妥当,以免王爷担心。”
江璇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凛冽,像是要杀人一般。
“谁告诉你本郡要回去了?!”又一回神,接着道,“你告诉我父王了?” 护卫集体跪地。
“小人不敢!”
江璇回头,看了一眼江对面,似乎见到一对人影,一个立着一个坐着。心里不禁泛起些酸楚,一是为母妃,另是为了自己。
顾清风,你可恨!
“阿恘!”顾清风打了个喷嚏,擦擦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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