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顿午饭之后,一行四人开了辆越野车往紫来华府去了。
说是搬家,但其实也就两人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罢了,三个大男人来回搬了两趟就全部搞定。
与此同时安女士已经熟门熟路地给他们整理卧室了。
说实话她给二人铺床的时候,心情很是复杂。
一个多月的时间,让一个传统女性坦然接受儿子与男人的情侣关系,是天方夜谭——即使是安女士,再怎么努力,也还是觉得别扭。
儿媳妇不是一米六多的小姑娘,不是穿着裙子踩着高跟的女性,不是可以相夫教子的妇女。
取而代之的,是一米八多比儿子还高的小伙子,是理个板寸戴个眼镜的男性,是还要儿子煮饭给他吃的男人。
而卫黎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别扭,这混小子一反之前的撒泼打诨、蛮不讲理,愣是在她面前跟程泽处出了一种相敬如宾的距离感。
即使像“泽泽”这样稍显亲昵的口头称呼也是难得才脱口而出。
而是偶尔听到的几次,却让安女士印象深刻。
第一个咬字是往下压的,像是透着主人克制不住的在意,而第二个“泽”字则微微上扬,带着一股子欢欣鼓舞的味道。
让她不由自主想到年轻时候喊卫成东名字的心情。
压抑着雀跃、又忍不住高兴的心情。
不止如此。
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亲吻。
甚至在饭桌上的互相夹菜都很少,晚上也避嫌地没有睡在一间房里,早上也没有同步下楼。
可是偏偏——
“妈,葱有么?程泽就喜欢吃炖蛋上的那层葱。”
“程泽你明天值早班还记得么?今儿看一半,明天继续。不准偷偷在办公室看,等我一起。”
“卫黎,你记得去买芦荟胶,被毒蚊子咬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不许挠,不然该肿了。”
这样的对话太多,多得她想视而不见都不行。
自然而言流露出的亲昵和默契啊。
简直像是老夫老妻……不,是老夫老夫。
安女士怔怔地看着双人床,然后慢慢笑了起来。
她摇摇头叹道:“算啦……挺好。”
说着她从包裹里拿出大红棉被,整整齐齐地平铺在绣着鸳鸯花纹的床单上。
三点多的时候,房子差不多收拾完毕。
然后卫黎和程泽被安女士以“熟悉小区环境,增进睦邻友好”的理由赶出了门。
他们出门不多会儿,卫晨就拎着大包小包过来了。
她一进门笑着打趣道:“妈,亏得程泽是男的,如果换成卫黎讨媳妇,你还不得弄个满汉全席出来。”
“今儿就不是你弟娶媳妇儿了?”安女士眼皮也不抬地答道,手上仔仔细细地往鲑鱼上抹盐巴。
卫晨闻言一愣,半晌才眨着眼笑了笑:“妈,你还挺想得开。”
这时卫成东把清洗好的龙虾拿过来,接茬道:“哪里想得开,天天晚上翻身的动静吵得我头疼。”
“谁头疼了?沾着枕头没五分钟就鼾声四起,我还能睡得着?”安女士瞪他。
“爱妻狂魔”卫爸爸立马软下来,赔着笑道:“再嫌弃也不退不换了。”
于是安女士绷了会儿脸,最后还是撑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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