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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僵持。在卡勒尔父亲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夫人就已经气急地甩了银纨一个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母亲！”卡勒尔生气地皱着眉，将银纨护在身后，“为什么您要突然打人？”他真的不明白，之前是母亲自己开玩笑鼓励自己要去找一个喜欢的人，现在他找到了，母亲却要这么对待银纨。难道仅仅是因为银纨是男性，或者说，是银纨的出身低微么？

卡勒尔怎么想银纨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很不舒服。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被人打骂的，银纨虽然聪明，却并不怎么接触人类，在山里的时候不需要交流，在奴隶岛上的时候除了小二和小五之外几乎都没和别人说过话，到了这里卡勒尔又很疼他，即使是墨客费率，也是把他当圣子供着的。

他的性子不骄纵，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没脾气。即使他再不谙世事，也知道被人羞辱了要生气。何况他现在几乎能够算得上是个蛇妖，妖族的心高气傲也是自古有之的。

所以几乎是下一刻，银纨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报复回去。等到卡勒尔发现银纨不对劲的时候，他苍色的瞳孔周围已经迅速地旋转了一圈的金色光辉！

“唔~”西莫拉蒂夫人闷哼一声，不知为何突然晕了过去。

“母亲！”卡勒尔惊惶地呼喊着，不自觉地松开了紧抱着银纨，上前将软在父亲怀里的母亲引入客厅沙发上。

等到坐下来之后，西莫拉蒂先生看了看依旧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的银纨，在看了看自己低着头担忧地看着妻子的儿子，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心里也是一松，毕竟，在儿子心目当中还是父母比较重要的。

西莫拉蒂先生整了整衣襟，严肃地开口，“卡勒尔，你母亲突然晕倒这件事情，恐怕和你的好友之间有所牵连，能不能请他让你母亲醒过来？”

卡勒尔这才恍然大悟，转过头看向站在原地的银纨。这一看又让他有些心疼起来，他从未见过银纨这样子，虽然表面上看上去面无表情，但是身为他的契约者，自己又如何不知道他心里的茫然。他只得柔声道，“银纨，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了吗？”

银纨苍瞳中的金芒渐渐平息，他看着卡勒尔怀里的中年夫人，好半响慢慢开口，“精神攻击。”

淫蛇一族的传承秘术之一。

卡勒尔一愣，随即有些不虞，“母亲并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她？精神攻击、精神攻击这种……”他想到了在书上看到的关于各种精神攻击的介绍，无一例外都是作用到精神层面的，轻则头晕眼花，重则脑死亡，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身体发凉，无法理解银纨会那么激进的原因。

银纨咬唇，这是第一次卡勒尔用那么严肃的口吻指责他。明明是他的母亲先出手的，难道他还不能反击吗？

“她最多昏睡一天罢了，不会有事的！”这么说着，银纨披上斗篷匆匆离开了别墅。

他不想再待下去了，他有预感，在亲情与爱情之间，他的主人不会选择他。

絮言絮语

……别说奴家的情节恶俗嗷嗷嗷，奴家最苦手这种情节了……

蛇性036

卡勒尔最后还是没有出来找他。银纨一个人呆在图书馆里面，直到最后八点到了，图书馆关门。

于是银纨就被反锁在图书馆里面了。

黑暗当中，有些东西慢慢侵吞着他的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凉意浸染了身体，银纨却仿佛无所觉般的蜷缩在角落里，苍色的瞳孔失焦。

他渴望着被爱。是奴隶也好，凭借契约也好，只要卡勒尔爱他，他都不会在意那些东西。即使一开始他只是想要凭借主人对奴隶的控制来压制体内无法抑制的欲望，但是时至今日，早已变质。

然而现在他才恍然发现，原来他所珍视的爱情这样的廉价。卡勒尔母亲的那一巴掌打得他很疼，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和反感，还有心理上的痛苦。卡勒尔当时就在那里看着自己被打，即使他想要阻止，却也最终没有做什么。而自己，仅仅是一点点小小的反抗，就要被他厉声指责。

银纨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也许在这段感情当中，他的地位因为主仆关系而弱势，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会容忍自己的恋人这样对待自己。

蛇妖，本来就是过于敏感多疑的一个种族，蛇本性淫，既然多情滥情，自然也会薄情无情。

就算银纨渴望着被宠爱的滋味，他却也能够无师自通“君既无情我便休”的道理。

同样是选择，银纨毫不犹豫地选择卡勒尔，然而卡勒尔却迟疑了。

这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既然是卡勒尔不要他了，那么他也不会再多做纠缠。

*

三天之后，卡勒尔和银纨解除了灵魂契约。只是依照惯例，契约虽然已经作废，但是纹印却仍旧会保留，只是失去了魔法效应而已。

当天，银纨抱着自己本就不多的行李离开了卡勒尔的别墅。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但是，迄今为止他都不用去考虑这个问题。走在校园里面，身披白色斗篷，银纨默默地注视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学子，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

他有些诧异于自己居然真的能够那么快地放下一段感情，却又很快地释然。再次回顾过去几个月的恋情，才发现只是一段甜蜜的美好时光罢了。他能够感受到卡勒尔默默注视着自己的视线，歉疚与深情，以往能够让他浑身酥软的目光，此刻却让他不由地想要讥讽。

也许这就是人类吧，总是渴望着鱼与熊掌兼得。或许是因为拥有太多，所以反而踌躇不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