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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进不进来？！”Draco说，他还维持着Malfoy的礼貌，Potter这个笨蛋。

Harry最后无奈地耸耸肩膀，跟着进了出租车。

*

Harry坐在出租车里思考他怎么就陷进这么一团混乱里。战后大概有好几个月，他十次出门九次都得带着支笔应付签名（签名有什么意义？他的签名还不如Kingsley的有用！或者至少，Hermione的，Hermione还能通过签名买些书什么的）不时地被拉过去拍照，被女人抓住胳膊，丰满的胸贴在他身上，还不时有男人掐他的屁股，Ron和Hermione还有Seamus还有Dean还有Neville甚至还有Ginny都慷慨贡献了一小把头发，那段时间整个Grimmauld广场都弥漫着一股复方汤剂味儿。

Harry顶着别人的脸和身体（Hermione和Ginny的头发他没敢用）四处晃了一段时间，接下来就是战后重建，金库危机，Harry不得不出去找份工作，幸好工作培训时累得半死，表情凄惨，这样持续了两个月，Harry已经习惯挂着张面无表情的脸走出去，这样至少人们看到他不会觉得他很友好贸然上前打招呼求签名求照片。

Ron的评价是：“Harry，你每次出门的表情都像不傲慢的小Malfoy。”

Harry只能扔过去一个巧克力蛙或者一块派解决Ron的幸灾乐祸，穿各种不起眼的斗篷出门也很好，特别是食死徒斗篷——食死徒斗篷很像普通斗篷，只不过布料更高级些（他至今仍然没有分清两种斗篷的款式区别）但他仍然常常被发现，每次都得拿出逃避四处飞来的恶咒那种力气在各条巷子里S形Z形地跑步甩掉其他人，隐形斗篷简直是梅林和James Potter对他的恩赐。

今天在对角巷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被发现了，Harry眼看着对角巷入口就要关闭，猛冲过去，结果他的魔法在一阵惊慌中锁死了对角巷，Draco Malfoy幸灾乐祸，最后还让他上了麻瓜出租车——Harry确定他今天接下来的时间里将忍受Malfoy的调侃了，又是生命中一个永恒不变的讨厌部分。

“所以，Potter？”Draco开口，靠在出租车后座椅背上。Harry想掐死他。

“闭嘴，Malfoy，”Harry打断，“比起从一大堆粉丝中活着回来，我宁愿Voldemort再复活一遍，至少那时没人会打扰我。”

“所以你退而求其次，呆在我这儿？”Draco无聊地反问，“因为我是食死徒里剩下的唯一还在你附近晃悠的家伙，从我这儿活下来比从粉丝手里活下来容易？”

Harry用头撞向车窗玻璃。

Draco内心窃笑，Harry捂着额头，沉默的十分钟过去……“等等，Malfoy，为什么你对麻瓜世界这么熟悉？”纯血巫师怎么会知道怎么打出租车还穿一身西装！Harry打量Draco那身跟死神一样的衣服，实在太食死徒了。

Draco懒得回答，想着等会儿Potter要是好奇地跟着他去了那些企业家的办公室也许会被轰出来，Potter的一身衣服太烂了。

结果一路沉默着直到Harry跟着Malfoy进入现代建筑区，所有的男人都穿着西装，所有的女人都穿着高级套装，踩着Hermione和Ginny喜欢穿的那种能踩断他脚趾的高跟鞋。Harry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我穿得像个送外卖的。”Harry自嘲。

Draco哼了一声。Harry看着Draco跟着一位秘书进了间房间，厚重的木门关上了。另一位秘书给Harry端来了杯茶，让他在门外一张舒服的沙发里等着。Harry施了个无杖魔法感知门里面的事情，早知道就跟George要个伸缩耳了，门里没有魔法痕迹——但愿Malfoy没干夺魂咒这类坏事（Kingsley会知道的）。

Draco一谈谈了很长时间，Harry捧着杯茶坐在巨大的落地窗边，和这儿的现代建筑比起来巫师社会像是卡在了中世纪一直没转过弯，伦敦很漂亮，又古典又现代，只不过他没办法当个麻瓜建筑师，巫师建筑的建立和维修也不是他所擅长的部分。这间办公室连着走廊，有很多西装麻瓜快步走来走去，根本没人注意到他，Harry几乎要为这和平宁静流泪了。

Draco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快睡着的无比放松的Harry Potter，要不是这儿是麻瓜伦敦他就抽出魔杖在Harry脸上画点什么再把他的头发变成绿色。

“快起来，Potter。”Draco踢踢他，Harry跳起来，想抽出魔杖又反应过来这是在哪里，并且差点打翻茶杯。

“我以为谈生意都会很快。”Harry抱怨，跟着Draco一路走出去，仍然没受到注目礼。Draco放慢了脚步把赶路变成散步，Harry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

“Slytherin擅长讨价还价，我们总是考虑最大利益。”Draco说。Harry耸耸肩膀接受了：“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Draco停下脚步，Harry差点撞上他的肩膀。

“Potter.”Draco用十分Lucius Malfoy的语调强调他的话的重要性。“我再说一遍，你是救世主不代表你就能无限制地跟踪我！我都要觉得你是个跟踪狂——难道那些该死的小道消息是真的？Harry Potter不光追逐女人的裙摆，还有男人的短裤？”

Harry忍住了对他施咒的冲动：“我没打算跟踪你！我只是在这里随便逛逛！还有我好奇你要干嘛？”

“真的？你对我感兴趣？Harry Potter终于要出柜了？”Draco皱眉。“我记得你的女朋友是个红头发，她会对你尖叫的。”

“我没有对你感兴趣！！！”Harry大喊。幸好周围没人。

“不止一个男人？梅林啊，梅林啊，”Draco加了一句，熟悉的“挑衅Harry Potter”的愉悦感足以让一个Malfoy上瘾。“你这个荡妇。”

“没有男人！”Harry挥着手。“Ginny也不是我女朋友！”

“哦，她知道了就把你甩了，我同情你。”Draco甚至伸手拍拍Harry的肩膀。

“我们是和平分手！”Harry喊道。

“第一次知道一个Weasley还有头脑，知道不能和你失控的魔法抗衡，你要对我施咒了？”Draco假装害怕，Harry脸涨红了：“Malfoy！”

“自己去找乐子，Potter，我可以向你推荐几家不错的酒吧。”Draco虚伪地微笑，“Malfoy总是知道只有女人和只有男人的酒吧在哪儿。”

Harry的表情扭曲到Draco的内心都觉得惨不忍睹，至少这样可以避开老是和Potter在一起，他的血压会升高的。

Harry张开嘴好几次想说点什么，Draco耐心地等，礼貌的做法是现在告别然后转身就走，但是一个Malfoy和一个宿敌Potter需要礼貌吗？

“好吧，”Harry说，“你来推荐，反正今天不可能更糟了。”他摊开双手望天，“我想先去吃个披萨。Hermione给我推荐过一家店。”他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拽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一起来？”

不按常理出牌的Potter！Draco开始提前哀悼他量身定制的西装。他为什么就不能拒绝Potter？大概Gryffindor的愚蠢有传染性。

*

Draco和Harry坐在一家披萨饼店的靠窗座位，没多少巫师会来麻瓜伦敦（Malfoy这类生意也都是在办公室）至少在这里他们都可以避开自己的名声一小会儿。

“双层卷边芝士夹心太棒了！”Harry一边大口吞着披萨一边对Draco一脸嫌恶的表情快乐地加大自己的咀嚼动作，Draco看起来想从这里幻影移形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