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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缕魂魄慢慢起身，他先是低头省视了番宋忍的尸身，那神态极是认真，似是在不断确定自身是否死亡。直至那具身躯冰凉透了，这才抬起头看向八朔。

他看了八朔很久，久到八朔以为他已经没有了七阙的记忆。

直到他启唇，唤了他一声：“八朔。”

是七阙的声音。

穿透万里星尘，跋涉过山川大河，结束了无尽长夜，终於来到八朔身边。

八朔的眼睫微颤。

常阿环捏了捏八朔的手心，沈吟半晌，而後起身默默离开。

第二十二回（最终回） 和花和月 教长少年

世间总非得意事，有人相逢有人离。浮湛於世，人尤蜉蝣，朝生暮死，一日看尽。

尘缘三千陌，陌陌有愁人。

只愿愁人非君亦非我。

七阙唤他，八朔。

他却是再也唤不出一声哥哥，用天真的腔调，粘糯的，些微带甜的声音。

撒娇般，讨好般。

八朔站起来，浑身血渍，看来惊悚，他自己倒是满不在意。目光死死地锁在七阙身上，仿佛这般就可以缚束七阙在他身边，再也不离开。

朝思暮想日日等待的那人就在面前，八朔反而退缩胆怯了，不敢上前一步。

当他二人还在世为人时，七阙曾经问过他，八朔，你可有心？言语里皆是玩笑意味，却是真心想知道。

八朔微微一笑：“自然是有的。”

当然有，如若没心，他念八朔早就进入轮回。只是这心他发觉得太迟，八朔很想问问七阙，如今他还是否会要他的这颗心。

七阙蹙眉扶额，略做沈吟，太多的回忆一下子塞入脑内，他需要理顺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