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胤还的眼是那种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来,长长的睫毛覆在上面,说不清什么感觉,但却别有一番媚人的风韵。
日渐西下的斜阳拉长了人的背影,背着光,眼神迷离,只见错落的光线层层叠叠,渐渐失去了温度。如墨的夜色淋漓而下,众多的心情就掩饰在这片夜幕下。谁无端闯进了谁的梦,谁又独自掩门,退却了那三千浮华……
“呵,这样的人儿,光是气质,就已是世间少有了呢!”放下手中的杯盏,方胤还兀自牵起嘴角一抹笑,狐狸一般的眸子里,是说不出的艳羡。
“虢叔,我们回,吧!”方胤还起身,绯色的衣衫融进墨一般的夜色里。
“公子不是说……”
“哦?小爷我说什么了?”方胤还修身玉立,绯衣临风而动,任春风在脸上勾出一个不羁的笑靥。
虢叔无奈笑笑,帮方胤还拿起放在几上的披风,尾随跟上。
晋王方胤还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他心里想着什么,从来叫人琢磨不透。若不是有背后那个人撑腰,估计就算是虢叔,也捱不到现在。
夜晚的帝都灯火通明,高门大户前,琉璃灯盏氤氲的灯光勾勒出帝都浅浅淡淡的轮廓,这里,四下一片安宁,就连夜风,也是那般温柔婉转。
方胤还一只脚刚踏进晋王府,就有一个小厮打扮模样的人跟上来。及至书房,那人才回身关上门。小小的书房里,只剩下方胤还、虢叔,以及那个悄悄跟上前来的人。
“王爷,这里有一封拜帖。”就着摇曳的灯光,那小厮恭恭敬敬呈上一封精致的拜帖后,后退几步。
檀木的深黑色掩不住灼灼的光华,拜帖在桌面上大片大片燃开,封面上只有三个漂亮的瘦金体大字:国子监。
“又是哪一家的生员?”皱起好看的眉,方胤还不解地望着那小厮。
“一户姓宁的人家。”
“这种事不是吏部说了算么?怎么这次呈到这里来了?”饶有兴味地盘问下去,眼里带些促狭。
“圣上说,想看看王爷怎么处理这种事。”小厮不卑不亢,满是疏离。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方胤还挑挑眉,细长的眼在灯下闪出异样的光华。
“虢叔怎么看?” 伸出手,将拜帖呈到虢叔面前,方胤还问,眼中换上了一种叫做讨好的神色。
虢叔一直跟在晋王府,在外人看来,虢叔是晋王方胤还最为倚重的人。似乎从一开始,虢叔就在这府中,吃穿用度,无一不经过他的调理。
“大渊历来采取的都是抑商的政策,老奴相信王爷能分清孰轻孰重。”双手拱立,被叫做虢叔的人谦和,却略带强硬地说。
“虢叔说的是。”一转念,方胤还也不看拜帖的银封,挥手将这大红的帖子碎成齑粉:“这等不守规矩的人,留着还有何用?只能是乱我朝纲罢了!”
私下留心察看虢叔的神色,只见那一双眼里有赞许的神情。方胤还烟波一转,细小的寒意丝丝弥漫上来。
“是,王爷。”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小厮连头都没有抬一下,随着虢叔出去,小心翼翼地带上门,留方胤还在昏暗的屋子里静默。
心下蓦然一动,“真是蹊跷,那老家伙是老糊涂了吧,这种事,怎么反倒撂倒这里来了?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灯芯摇曳,明灭不定,一滴烛泪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落下。
第 3 章
自古皇家多纠缠。晋王,说好听点,就是骗吃骗喝不用给银子,说难听点,不过是一个提线木偶!
瞒过虢叔,方胤还一个人偷偷出了晋王府后门,一路直奔天一巷而去。红衫翻飞,擦着飞扬的风,猎猎作响——春风得意马蹄疾,谁说只有高中之人才能有这般潇洒?方胤还嘿嘿一笑,斜眼望过身后,确定无人尾随,才大踏步向前走去。
“还真是,临近大婚,可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甩掉脑中的不快,方胤还安慰自己道:“政治联姻,向来如此!何不趁着流年未逝,好好玩笑一番?”眼前浮现的又是那一袭白衣,久久不去。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方胤还急急向前掠去。
荷香在四处飘散。天一巷离荷塘不远,只要塘里有清荷盛开,这里必然弥散着浓浓的香气,一扫普通地面儿的浊臭气息,换上一种清雅的气质,故此,这里的地价昂贵,莫说是普通的商人,就算是京官儿,也没有几个敢这么烧银子的。
方胤还笑,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开怀,暗叹昨天那个白衣男子家世显赫,同时也更加期待着再次的见面——堂堂晋王,说是要见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如此奔波,那是给足了面子!
熟悉的景物在身边急急掠过,方胤还脚下不停,脸上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几尺来高的围墙并不宏伟,倒是朱漆漆就的大门有了些岁月的痕迹,虽然被擦得一尘不染,但面上斑驳的油漆还是出卖了这座院子的真是年龄。
大渊有定制,为商为贾者,院墙不得高过六尺;许藏珍奇古玩,但须纳税三成;日常用品由宫廷统一调度,不得私自使用贩卖使用。
一把青铜的大锁挂在院门上,牢牢把住了去路。
——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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