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六十一、不识旧人
62、六十一、不识旧人 ...
钟琉看着展眉酣眠的项泉,思绪万千,这样的情况她虽有预料却是极其不愿的,一方面是因为致幻药对大脑神经有一定程度的损害,有些良知的人都不会给无辜者注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所钟情的项泉;另一方面,钟琉明白项泉心中对自己确实只是朋友之情,她的骄傲又怎能允许通过这样的方法来控制那颗不爱自己的心呢。
钟琉有些不知所措了,她该怎样去面对即将醒来的项泉,那个因为药物而对自己产生依赖感的人,该把他作为朋友,恋人,还是孩子?
这个夜晚注定是无眠的,不只是守在项泉床边的钟琉,还有站在窗前的柳菲诗。
对于项泉,柳菲诗承认她是太过自私了,她借着联姻为刘氏打好吞并项氏的基础,然后亲手将慈爱的项奶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间接杀害了这位唯一真心关爱着项泉的长辈,最后她还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可以控制思想的致幻药注入项泉的身体,她用实实在在的伤害和欺瞒“回报”了项泉给她的点点滴滴的温情和关切。
柳菲诗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竟会寡廉鲜耻到辜恩背义的地步,而最可悲的是这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
窗外只悬了一轮镰刀残月,尖锐玉白的月牙儿卖力散播光芒犹如即将枯竭的油灯,暗淡的月光自黑洞发天空撒下,柳菲诗伸手掬着一捧微弱的光线,垂首怔怔望着手掌心回忆着那晚在小亭子里的偶遇,那时的自己似乎也是这般捧着一汪月光,和项泉一起无所顾忌的躺在长椅上,享受它的纯白无瑕与静谧安宁。
想此,柳菲诗触电般收回手,雪白的脸更加苍白得没有血色,这般没有瑕疵、美好的月光像是一盏明亮的聚光灯,驱散黑色的隐蔽,将她一直逃避着的内心扒光暴露于眼前,竟是多么的丑陋不堪。柳菲诗转身将整个人抛进黑暗中,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默默为自己打破的花瓶哭泣。
真爱难求,柳菲诗明白,可她也深切明白“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无奈,妈妈日益虚弱的身体,枯瘦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带走,再迎上她饱含歉意、留恋与宠溺的目光,柳菲诗的心已经痛得千疮万孔了。
妈妈和爱情,她该怎么选择,她能怎么选择?
一步一步走来,事情的发展大大超过了柳菲诗原先的设想,满腔的歉意与愧疚、担忧与焦虑、绝望与期冀在百转肠肚里统统绕成一股难以抒发的恨。
恨,好恨,恨苍天无眼让妈妈横遭此苦,恨造化无情弄人,更恨自己的自私,恨自己的残忍,恨自己的言而无信,柳菲诗真恨不得直接将自己碎尸万段来求得奶奶和项泉的原谅。
如果真能用她一个人换得妈妈与奶奶的安康,柳菲诗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可是这样的幻想只是阳光下美丽的彩虹,永不可及。而如今,在流派这个危险的大漩涡里,柳菲诗能做的只是尽她所有去保护那个被剥除部分记忆的人儿。
可是,此后才过了短短二十四小时,柳菲诗就发现自己花了一整晚为项泉制定的“护雏计划”貌似没有用武之地。
四周幽暗却不宁静,时不时扫过几道五彩斑斓的聚灯光,闪现了形形色色的青年男女或双或群在一块儿狂欢,豪迈的划拳拼酒、热辣的贴面舞、甚至还有现场版的缠绵热吻,酒吧的各个角落都透露着黑夜与青春带来的刺激与激情。
偌大的酒吧却出现了一个与周围火热气氛极其不协调的地方,而且整个地方却只坐着一个人,那人不言不笑独自品着手里的红酒,任由整段如绸锦般丝滑亮丽的长发散披在肩下,遮住了小半张脸庞却挡不住她倾城的绝色。她一身白衣虽然出尘却显得清冷,再加上那双能寒到人心底去的冷眸,只教周围都弥漫着飕飕凉气,竟无一人敢上前搭讪。
不用说这人就是柳菲诗柳大冰山了,任凭周围怎么热闹,她都只是静静地坐在吧台的末尾不曾四顾张望,细细小口抿着杯中红艳的液体。在大部分时间里,柳菲诗都是保持垂首沉思的姿势,偶尔间隔会抬头朝某个方向扫一眼,只是之后又会飞快的恢复到原先静默的状态。
一杯红酒已去大半,柳菲诗再次抬头瞥了一眼那个热闹沸腾的半开放式的小包厢,虽然凌乱晃动的人影与喧闹混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柳菲诗还是轻而易举的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远远望去,他还是干净白皙的皮肤,削瘦单薄的身材,阴柔俊俏的脸庞,可是柳菲诗明显地感觉到他不再是原先那个能带给她莫名安稳的项泉了。虽是容貌无半分改变,可他的笑容不再是安心温暖,眼神也不是清澈透明,说话语气没有一点熟悉的谦和温润,此刻的项泉就像是个走进浓雾里的人,大概能分辨出身形却不能够看清真面目。
这样的感觉并不陌生,早在那个大胖子项泉被她刺成重伤醒来后,他纨绔好色性情的大幅度转变,柳菲诗就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像是有另外一个陌生的灵魂住进了项泉的身体,或者说项泉本就是双重人格,而且是两个极端的对立人格。
难不成,因为致幻药的作用压制甚至是销毁了项泉温和谦逊的那一面,而此时此刻项泉的精神是由原先那个好色死胖子主导着?
想到这儿,柳菲诗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却忘记她喉咙口正含着酒,这一下红酒冲回口腔,连鼻子都涨满了刺激的酒液。“咳咳咳。。。”柳菲诗忍不住咳起来,鼻腔酸酸的还有鲜红的酒液从里面流出,像是喷鼻血一般。柳菲诗连忙边从包里取出纸巾捂住鼻子,有些窘迫的垂下脑袋,稍稍清理了一番沾上酒渍衣服。
这样的猜想让柳菲诗慌神了,也顾不得窘不窘迫了,她抬起头确认似的瞅着那个正与人勾肩搭背喝着酒的项泉,只见他一手举着杯子,胳膊摇摇晃晃洒出小半杯酒都浑然不知,另一只手紧紧勾搭着一个年轻男子,亲密的好像是同生哥俩,也不知道项泉嘴里喊了句什么话,立即引得整个包厢里的人都欢叫起来,接着又是新一轮的碰杯豪饮。
柳菲诗感觉眼球胀胀的,额头上的青筋都在抽搐,一个人就算是失去了部分记忆,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吧,柳菲诗完全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那边热腾的包厢里,项泉才喝完一杯不知混杂了多少种酒的鸡尾,右手又立即抓起放在桌上满杯,醉眼朦胧的和旁边的人碰了碰杯,喊道:“来来来。。。这杯我敬诸位大哥了,以后还多请关照一二了。”
被项泉搭着肩膀的年轻男子挣扎地起身,绯红的脸庞似有不满,冲周围人一喝开口道:“在场的都是兄弟吗?”
闻言众人皆是举杯大声回道:“是!”
那男子满意的点点头,一手拿着酒杯另一手按在项泉肩膀上,挑着醉眼靠近项泉笑嘻嘻道:“都是兄弟,咱不说那么客套的话,来,干了这杯。”
“好。”毫不犹豫举杯相碰然后一饮而尽,项泉笑道:“我可是千杯不醉啊,小乙哥,你还撑得住吗?”
那个唤作小乙的年轻男子一愣,不敢相信地望了望项泉手里的空杯子,不禁夸道:“真他妈好酒量,跟喝白开水似的,我服了!”
“呃~”项泉打了个酒嗝,贼兮兮的凑上前笑道:“其实我也喝到顶了,要不是有美女在。。。偷看我,我能喝的这么豪爽帅气么。。。”
“美女,在哪儿?”小乙激动地跳起来,忙扭头扫了扫四周,貌似没有发现这号人物,失望道:“你小子喝大了吧,哪门子美女在偷看你呀!”小乙用夹着空酒杯的手理了理自个儿的头发,不屑道:“就算有,也应该在偷看我吧,现在小白脸已经过气了。”
“哼,你看那角落的,就是占着吧台尾那个穿白衣服的。”项泉双手扳着小乙的脑袋给他调整方向,随后见那白衣女子再次朝这个方向望来,项泉惊喜的喊道:“看到了没,看到了没,她又朝我看了看!”
小乙睁着醉眼,有些模糊,用手擦了擦,只是看到个纤瘦人影,不过身材苗条却依然凹凸有致,似乎还真是个美女。小乙疑惑的抓了抓脑袋,这个酒吧是流派内部人员专用的,外人根本混不进来,而且流派稍有名气的美女他都仔细打量过,可不记得有这号人啊。
“小乙哥,你可别难过,下次会有美女看你的。”项泉安慰似得递给他一杯酒,脸上却笑的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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