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程心澄小心翼翼思量着踏前一步道:“杜渊海的折子内阁是打算驳回的……”
“驳回什么?”昌阳帝冷笑着打断,却只阴狠盯着杜渊海:“你方才说,你以为那策论所言极是?”
韩守拙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轻轻长叹一声。
“是。”杜渊海干脆地答。
“……很好。”昌阳帝在地下绕了两圈,坐回御座,冷笑道:“你就给朕说说,对在哪了?”
“臣方见到这篇策论之时,便料到绝非太子所作。”太子浑身又是一颤,胆怯地看了杜渊海一眼,却见他压根没看自己,只是抬头望着昌阳帝:“臣曾问过太子,知不知道自己这篇文章的意思。”
“哦?”昌阳帝皮笑肉不笑:“太子怎么说?”
“太子答臣,他以为,以齐之势,成为一方之霸很容易,推行王道却不容易。”杜渊海朗声道:“孟子中也说了,以周天子之名,周公之贤,推行王道都是困难重重,而况齐桓公只是春秋五霸之一?”
“霸道易,王道难,便是这个道理。”杜渊海毫不避开昌阳帝刀一般的眼神:“而我朝,北有云支虎视眈眈,南方海上海寇不断,西边勒巴忽已剑指大商。我大商自立朝起逾今凡百四十三年,历任先帝均有王道之愿,可这一百四十三年里真正的休战一共只有两个月零四天——这一切都说明了,霸易王难。”
“……好见识!”昌阳帝抚掌长声大笑,随即蓦地停了下来:“可朕想知道,这见识究竟是太子的,还是太子的枪手的,还是你杜渊海的?”
“回皇上!”杜渊海叩首道:“太子所言的,臣深以为然!”
“……接着说。”昌阳帝眼光剜着杜渊海,却是笑道:“你既不畏死,当有说下去的胆量。”
“谢皇上。”杜渊海面色不改,声音竟越发清朗嘹亮:“圣上下旨与万民休息、与四海休战,这原是天恩。可天恩也分多种,雷霆雨露尽皆是恩,同理旱是灾,涝也是灾;自从那位天演教天尊,”他说着竟轻蔑地笑笑微摇了摇头:“年初求得大雨后,自京城起至江南止,这场雨淅淅沥沥竟连下了五个月余,本该降雪的地方也在下雨,这究竟算福还是算祸?”
“……接着说!”昌阳帝听他停顿,暴喝道。
“谢皇上!”杜渊海丝毫不惧地望着昌阳帝:“此等情况之下,北方竟然没有入犯,臣已以为是天庇我朝。皇上一道旨意下去,竟调走了西方防卫,十三万守军仅留三万给秦麓歌秦将军,臣以为——”他顿了顿,随即朗声道:“屠摩罗挥兵二十万南下,实属理所当然;这场仗,输了是理,没输,是运气!”
“杜渊海!”昌阳帝陡的站起身来,在御座前烦躁地绕了数圈,忽然望着杜乾章冷笑道:“杜阁老,你教的好儿子啊……”
杜乾章早已坐不住,此刻听昌阳帝如此说,颤巍巍跪了下来,叩首道:“微臣死罪,杜渊海死罪……”
他话没说完,程心澄却扑通一声跪了,大声道:“皇上,臣也有话要说。”
“说!”昌阳帝随手抄起桌上秦麓歌的奏折狠狠摔到地上:“今天不禁言,谁想说什么都一口气说了,要博清名的,一个都别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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