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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乔纳森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反而不痛不痒地反问。乔什亚顿时心里堵了一下，快冒出嗓子眼儿的话忽然就说不出了。片刻后窘迫地低声道：“没……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而已，我去睡觉了。”他逃似地想回到自己房间，哥哥却叫住了他。

“乔什。”乔纳森道：“我并不是在责怪你，只是问你如果回不去怎么办？你在那里已经待了十年也没有想到办法摆脱那个身份，现在的你还没十年后的智商，又能想出什么办法？”

乔什亚对乔纳森一本正经的挖苦撇撇嘴，拒绝承认哥哥的语气与其说是挖苦更像是真心的遗憾。他继续道：“我想先尽量联络上那边的人，塙麒能够自由穿梭两个世界，迟早回来接我的。”

那也就是说没办法了。乔纳森毫不意外：“所以你是偷溜回来的？如果是这样那家伙应该早就追过来要抓你回去了。”

“也许他在生气。”乔什亚耸耸肩，乔纳森立刻否认了：“不可能的，他不是会赌气的人，要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没法脱身更有说服力。”他看着仍然没有一点国王气场的弟弟，问：“回来以后你想过巧国吗？”

乔什亚呆了一下，随即认真地想了想后摇头，灯光在他睫毛下投出浓重的阴影，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没责任心，解释道：“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好好生活下去，各过各的，你知道。在那之前我从没觉得一个人的生命要和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挂钩。”

“我知道那很难，我们也很想你。”乔纳森安慰地揉了把他软绵绵的头发，后者低下头道歉道：“对不起，爸妈一定非常难过。我也很想你们，可我找不到办法回来和你们一起生活。”

乔纳森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们回来的那天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没有。”乔什亚回忆之后回答，看向乔纳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乔纳森想起那天忽然出现的日食，直觉乔什亚的事不是意外或是巧合，看向他道：“你是成年人了，有些事得自己解决。”

等他走后乔纳森打开搜索界面输入内容，关于乔什亚回来那天各种各样的新闻涌出来，前三页几乎被一条新闻占满：罕见日食。

……

乔什亚第二天约了凯西出来，心想也许她会知道一些父母不愿意告诉自己的事情。他本想叫杰森和白虎一起，但刚开始杰森几乎每天催他，没过多久就忽然不再提这个了，乔什亚每次打电话说不了几句就被挂断，也不知在搞什么鬼。

凯西叫他在一家露天餐厅见面，乔什亚去了之后才知道她在那边工作。凯西忙碌地在餐桌间走动，见到他后招呼道：“我很快就换班了，找个位子坐着等我。”

“好的。”乔什亚百无聊赖地要了杯茶看风景，片刻后凯西换下了制服坐下来，等靠近之后乔什亚才发现对方妆化得有些浓，看起来有种和仍留有稚气的面容不搭调的成熟。凯西见他盯着自己看奇怪地照了眼手机：“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不过这打扮不太适合你。”

“我又不能让自己看起来一直都是十六岁。”凯西满不在乎地耸肩，接过服务生端上来的冰激凌兴高采烈地挖了一大勺送进嘴里，“更高兴的是我再怎么吃都不会发胖了。”

乔什亚顿时无法反驳，他搅了搅自己那份坚果冰激凌，尽管在变成塙王后就不再对坚果过敏但还是没胃口，酝酿了片刻他说起自己的事情：“我们家要搬家了。”

凯西愣了楞，随即淡淡道：“是吗？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乔什亚皱起眉：“为什么？你打算搬去哪儿？”

“曼彻斯特，利物浦，或者随便哪个没人的乡下。”

乔什亚扔开勺子整个人往椅背一靠，眯起眼看向别处，自嘲地笃定道：“因为我。”

凯西见他生气把食物吞下去解释道：“我没有在抱怨，乔什。至少我现在不用生病更不用预约那些医生等上十天半个月给我开些没用的药了。”

她晃着乔什亚的手腕想让他不要自责，对方的注意力却已经转移到了别处。乔什亚看见亚历山大独自推开玻璃门进来，结账等待食物时无聊地四处打量。他还没来得及调开目光对方就也发现了他，得到食物后就向这个方向走来。

“嗨，乔什，介意我坐这儿吗？”他笑容满面地坐下来，乔什亚还记着乔纳森提醒自己的话，有点尴尬地招呼道：“今天不执勤吗？”

“是，今天休息。”亚历山大的眼睛一直集中在他身上，提醒般道：“我给你打了电话，还发了信息，你看到了吗？”

“……我今天还没检查过我的手机。”乔什亚边边找借口边假装看手机，夸张地睁大眼睛遗憾道：“ 你真的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抱歉我没有看到。”

亚历山大充满魅力的巧克力色眼睛笑起来，道：“这没什么，命运还是让我们在这里相见了。”

凯西目光在两人之间一转，果断拿起包站起来道：“我想我该走了。”

乔什亚立刻拉住了她：“可我们的谈话还没结束。”

亚历山大意识到了什么，抱歉道：“如果我打扰到你们的话可以换一桌。”

“谢谢你。”乔什亚抢在凯西之前友好地拒绝了他。凯西看着英俊的男人有些失落地离开，而乔什亚的眼神明明也有些难过，抱怨道：“他看上去多么喜欢你，而你也喜欢他，为什么要拒绝他呢？”

乔什亚收回视线，低声道：“我们不可能的。”他忽然看见地上有一张证件，大概是刚才亚历山大掉的。他正准备捡起来去还给他，却看见上面是哥哥的照片，然而姓名栏却是陌生的名字。

“伊莱斯是谁，为什么和我哥长得一样？”乔什亚把它递给凯西看，后者看到这个的一瞬间乔什亚就明白对方一定知道些什么。

“凯西？”乔什亚逼视她的眼睛，凯西垂下眼睛纠结地挠了挠脖子，然后支吾道：“那就是乔纳森，他现在改名叫伊莱斯·巴罗曼了。”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乔什亚越来越奇怪，看向不远处的亚历山大：“而且哥哥为什么把证件藏在亚历山大那里？”

凯西皱着眉头不说话，乔什亚等了一会儿霍地站起来：“我自己去问他。”

“乔什！”凯西叫住他道：“别说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