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一般,换好了衣物,又用了早膳。方有那唐门大小姐唐元沫来请,说张知州的船已是渡口,问江公子可是要一同前去,也好让张知州安下心来。
思及自入蜀以来,便不曾和张咏见过。虽说因着前世所学不多历史的缘故,对那已经颇具名臣之资的张咏张知州,并没有多少的认同。至少在江宁看来这位养大了自己的张先生到更像一位开明的智者,而不是铁骨铮铮的耿直官僚。可对于他的种种才能却是极为了解的。现在想来在那信息爆炸的前世,之所以不曾听说过这人多少的事迹。大抵是因着孤陋寡闻的缘故亦或许是后人穿凿附会,将那本属于他的轶闻政绩给安插到了别的人物身上吧。
比如那位头顶青天的包黑子。
因而经过了这些年的相处,江宁也不再纠结这位前世不曾听及名姓的张咏张乖崖,又为何会是老道士口中的大宋名臣人选。只是安安分分的跟随在这人身旁,所受到的照顾自然也是可想而知。
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江宁虽不是那等拘泥保守之人,于这恩怨一道历来分明。
也因此,那唐元沫话语甫一落下。江宁便爽快的随其前往,去渡口上等候张咏的到来。
唐门虽是江湖门派,可自搭上张咏这条线以来,双方倒也算得是合作愉快。又有那赐乐业人,极具商业天赋,在入蜀之际便将诸多种种商业打算与张咏这看似不平凡的普通人说了不少。后来等到张咏就任,将蜀地的一应事物拉上正轨,自然便想到了这群入蜀路上所认识的异族人。
自本朝那位已经仙逝了的官家以来,这群来自遥远地方的赐乐业人虽然获得了在大宋国都汴京居住的权力。可终究不过异乡异客。在那汴京城内尚还好说,可到得这偏远闭塞的蜀地,却不免迈不开步来。诸多种种商业计划自然寸步难行。
也因此,张咏这蜀地方官递过的橄榄枝便显得尤为可贵。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那群异族的商人们投桃报李的,提出了极大胆而疯狂的计划:
以纸币代替做为大宋朝货币单位的铜,解决蜀地铜矿缺少问题。
这几乎是开创性的。
在祖宗历史、以及张咏所受到的教育中,从未出现过此等异想天开的手段。
但仔细一想,这样的手段并非不可实行。
士农工商,自古以来,商者最末。重农抑商之道历来便被统治者们所奉行。也就本朝的几位官家,因着边境问题等诸多种种困难,不得不放松对商业的管制。甚至去鼓励这商业的发展。
深知民生艰苦的张咏张知州,自然知晓这商业只要是用得好了,对民生百姓的益处是无穷的。
可自立国以来,蜀地在朝堂之上诸位官家相公们心里的地位皆是有目共睹,便是说上一句后娘养的也不为过。蜀地铜矿缺乏,朝廷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每年所花费的军费及支付给官吏俸禄便是一大笔的开支,还不算上那黄河决口、哪地大旱什么的。自然无瑕顾及蜀地这偏远之地。
张咏没那本事凭空变出铜矿银钱,但若是以纸币代替了,却也未必不是一条解决之道。
实际上,在魏晋南北朝及唐时,便有了这雏形。
毕竟做为货币单位的铜等金属,仅就携带来说便是殊为不易,亦不安全。而金银本位,却并没有在这时代确立起来,普遍的为众人所接受。
柜枋和飞钱的出现,极大的缓解了这问题。
然而随着唐末五代以来的战火纷扰,这柜枋与飞钱,自然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张咏无法拒绝那已然融入了大宋朝并有意在这异国他乡发展出一片事业的赐乐业人所画出的大饼。同样的,这群异族人若想要在这偏远闭塞的蜀地有所成就,也离不开张咏这蜀地地方官的扶持。
一拍即合。
更为难得的是,唐尧卿这位蜀中唐门的当任门主。这绿林草野的江湖中人,对此居然是极为看好的。
这是一只聪明机警而善于把握时机的老狐狸。以其超绝的眼光,看出了这背后所隐藏的利润与利益。也因此他方才如此兴致勃勃的,出动着一家老小为张咏这就任不久根基未稳的益州知州做着鞍前马后打前哨的工夫。
在江宁等待着张咏船到来的并不长久的时光中,这老狐狸则简短的向江宁讲述了这些、在江宁所不在的时间内,发生的种种事项。不同于唐大小姐唐元沫所讲述的那些事件的发展,这人讲述的不多,却句句都在点子上。却是很好的让江宁明白了这一桩桩事件背后,所隐藏的那些。
这个人是一个极好的朋友,前提是你对他有用。至于更多的,却不是现阶段的江宁可以发掘了。
无他,不管是修为还是阅历,江宁终究经历得太少。缺了那份磨砺与沉淀。
也就是这一会的工夫,张咏张知州的船,终究是到了渡口。也幸亏有着那唐尧卿提前的指点,故而在看到那船上大批的工匠及高鼻深目,虽是一副大宋朝当下最时兴的打扮,却明显显得不伦不类的异族人时,并没有多大的惊奇。
正是前番入蜀之时,在那船上所结识的一群赐乐业人。也叫蓝帽回回,亦或挑筋回回。而在后世,他们被称之为,犹太人。
不过经过历时的洗礼,这一群远离了家乡流浪的异族,纵然是保持着大多数的习俗与习惯,与那些流传于它地的犹太民族,终是有了不同。
几相见过,先是在那饭馆里用了饭,接风洗尘一般。方才有本地的官人,带着那些匠人一起四处勘察这周边的情况。至于江宁并唐氏众人等,则是陪着那张知州亲自在那二郎显圣真君庙宇,进了香,告祭一般,如此这般了。天色自是不早,又寻了休息的地界,一日便这么过去了。
分隔许久,白日里来又有诸多的事物,张咏自是不好对江宁表示些什么,也只是不咸不淡的问候了几声便且作罢。因而甫一到夜晚,送走了前来拜会的最后一波客人,张咏便在房中等候着了。
眉目清俊的少年郎提了热乎乎的茶盏,并不去理会那张知州看似镇定的面色,只是行云流水的煮茶斟茶。待张咏接过后,方才屈膝半跪,对着这照顾了他近十年的张知州道:
“江宁谢过先生多年教导,是江宁,让先生费心了。”
言语之间,却是没多少提及这多日以来所经历的一切的意向。
只这张咏又是何等样人,与这少年相处了近十年,又怎会不知这少年在此时刻说出这话的打算。
江宁并非常人,至少以当日那华山陈抟所做的种种来看,更多的却是在为这他已无力照顾的少年铺路。华山陈希夷,这大宋朝中世人所认定的真仙。如果这世上还有所谓的真仙的话,那么一定非他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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